《阉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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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早晨,柳思恩照常起了个大早去点卯,他刚坐进轿子就有个穿着青布长衫管家模样的人拦了轿子。
“督公,救命!”
柳思恩听着这声音有点熟悉,喝止了要将人打走都仆役,挑开帘子站了出来。
那人已经跪在地上,一个劲儿地磕头作揖,神情紧张,嘴中不住地叨叨着“救命”等语。
柳思恩颀长都身影站定,开口道:“你是何人?抬起头来明白回话。”
那人终于缓缓将头抬起,额头上全是磕头磕出的血迹,形容狼狈。
柳思恩恍惚记起了什么,蹙眉道:“阿福?你怎么会在这儿,七哥出事儿了?”
七哥便是柳容都第七个干儿子,名叫柳七。
他因犯上在宫里呆不下去,找柳容借了一百两银子,带着一同入宫的阿福在宫外谋生。
柳七头脑聪慧又肯钻营,没过几年就风生水起,腰缠万贯,一爿又一爿的茶楼酒肆背后的大庄家都是柳七。
阿福见柳思恩认出来他,涕泗横流,边哭边说:“七爷,七爷他被一群当兵的给带走了,督公您一定要救他啊!”
柳思恩看着天色不早,对他说:“你随我坐进轿子慢慢说。”
阿福哪敢跟柳思恩同乘,连连摇头。柳思恩道:“什么时候来,还在意这些虚礼,你还想不想救你家七爷了?”
阿福听此才敢坐上轿,将实情一一讲给柳思恩听。
柳七深知财不外露的道理,随着柳七生意越做越大,他愈发低调。
尽管他平日深居简出,但却不求名而名日彰,这次被人下了套诳到京师来,还没来得及看望老祖宗,就被一群官兵带走了。
阿福等了一日都没消息,急得想热锅上的蚂蚁,这才想起来向柳思恩求救。
等阿福都话说完,轿子已经停下,柳思恩吩咐道:“现在尚不知道是哪路人马,你且回去等着,我有了消息会跟你说。”
阿福看着柳思恩施施然朝着廊门走去,心中着急也没办法,不得已只能往回走。
柳思恩到了值房第一件事就是吩咐手下的人去调查此事,接着便例行公事地翻阅卷宗,查看近日隶役们刺探到的各类密辛要闻。
柳思恩担任西厂厂公后,一直处于游离状态,主要的侦查刺探等事还是东厂负责。
他看了一会儿,无甚大事,不是这个大臣跟那个大臣一起去了繁花巷,就是某个钱阁老那边的门生跟干爹这边的古旧斗气争吵。
柳思恩把卷宗一扔,想到蔡仲元。
现在这人关在诏狱里有着层层把守,想要见上一面难如登天,因此他也不想在这方面打主意。
蔡仲元此人老成奸猾,贪婪嗜利,当初用这个人的时候,是看他颇有军事才能。
那时一将难求,即便他爱钱财,贪污军饷,干爹发现时也并没有立即处置他,只是稍微敲打了下。
今年年初盗匪又起,不知为何一向骁勇有谋略都蔡仲元竟多次不敌,将行辕一退再退。
嚣张的匪首竟然杀了当地县太爷,并把县太爷都头颅高挂在城门口。又占领了多处官廨,对当地居民多有盘剥,还冠冕堂皇称之为‘交税’,俨然当起了土皇帝。
本该为全力为此事负责的蔡仲元却龟缩起来,时不时派出几个小队与土匪周旋几天,就算应付了差事儿。
即便蔡仲元不被钱阁老他们拿住,干爹也准备将他撸了。
可惜今年内忧外患,诸事纷杂,干爹一个不注意,就让人拿住了把柄。
想到这里,柳思恩难免自责了起来。
这些年,他虽越来越多地参与进了干爹的各种安排,但内心依旧对这些事儿颇为排斥,不愿参与这样复杂费神的宫廷斗争。
他知道干爹会把一切安排妥当,他只要仗着干爹都势,没人能把他怎么样。
即便在感情上被梁云褚弃之门外让他内心深感痛苦,但他的生活其实依然可以称得上平安顺遂,宫里宫外的大小官吏,宫娥太监,隶役火者,谁见了他不是献媚讨好,恭敬有加。
只是不知道为何,最近发生的一些事情让他有了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首先就是天下不太平,内外都在打仗,到处都缺衣少食,尽管京城等富庶之地依旧歌舞升平,但不祥的预兆隐隐显露。
其次是老将军溘然长逝,皇上又跟干爹之间生了龃龉。
现在蔡仲元的案子悬而未定,但蔡仲元贪污军饷是铁一般的事实,干爹和自己都脱不了干系。
就看最后皇上是想要薄惩还是重惩。
最近他总也睡不好,早上起来眼皮也跳得厉害,果不其然就遇到阿福说柳七摊上事儿。
柳思恩再心宽也开始担心起目前的处境,他刚想起身,就被最后一份卷宗上的一行字吸引了注意力。
他忙拿起来快速扫过,脸色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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