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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悬刀池野》

55. 获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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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经深了,言栀站在皎洁的月光下,不似曾经鸿衣羽裳的轻逸模样,江潜注视着他,脑海里却浮现出春日的河堤杨柳,他招了招手,月光照耀着他们脚下的路,他催促心上人向自己走来。

言栀跳了一曲极其简单的舞,便好像是春风扶绿绦那般容易,但这般容易,却足以让江潜看的入迷了,他们坐在廊下点燃了小火炉,火炉里还噼里啪啦跳着火星,江潜还在替他擦拭着未干的发尾。

“如何?”言栀伸手至火炉前烘着,看似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但心中迫切想要知道答案,他实在太累了,跳不出什么花样来。

江潜笑道:“曾以为自小受烟云供养的言公子本就不可方物,如今一见,终究还是我浅薄了。”他说着,将一旁准备着的披风轻轻盖在了言栀身上,从上到下包裹的严严实实。言栀的侧脸映着橙红的火光,暖和的让他有些犯困。

“果然是文官,嘴上功夫最厉害不过。”言栀笑出声,轻轻靠在他的肩头闭起了眼。

江潜恐他假寐成真寐,轻轻晃了晃怀中人,温言道:“忍忍,头发没干不能睡,你忘了之前染的风寒了?”

几天前言栀在江潜上朝的空隙里沐浴更衣,洗了头,只是还不等干透便靠在廊柱上睡了过去,直到下了朝,江潜急匆匆地擦干了他的发,喂了三大碗姜汤才肯罢休,只不过依旧是打了喷嚏,染了风寒,小公子下凡头一回生病,难受地躺了一整天,也多亏了那几碗姜汤,不过恹恹两三日便也痊愈了。

言栀搓了搓鼻尖,刚停下,江潜便拉过他的手塞进夹绒披风里。“你不困吗?”言栀问。

“不困,得先把你头发擦干了。”

“明日还要上朝?不能不去吗?”言栀在心里估摸着时辰,有些担心他的睡眠。

江潜轻笑道:“不行呀,最近事多,告假恐惹人生疑,我下朝再回来休息便是,一会干了,我看着你睡着再去书房,还有些公文没处理,到了上朝的时辰我便走,也不会吵你好眠。”

言栀乜了他一眼,昏昏沉沉道:“当真是神仙哥哥不用睡觉,但为什么我整日睡不够呢。”

江潜听闻此言眼神黯淡了片刻,小公子在月宫伺候时便消耗了太多法力,下了谪仙台摔得太狠,说是身同凡人也不为过。

“你整日闹腾,不困就怪了。”江潜淡淡道,眼中多了点笑意。

说道此处,言栀大抵是想起了些什么,转过头来看着他:“我明日还得去找孟先生呢。”

“找他做什么?”江潜疑道:“此时当该避嫌才是。”

言栀摇了摇头:“我从小路走,乔装成礼佛的模样,不会被人发现,我得去和先生说明白,让他替我解释几句。”

江潜将他往怀中带了带,生怕让风溜进他的衣裳里,“孟黎书知道我们的计划,谢闻枝也知道,他自然会解释。”

闻言,言栀忍不住“啧”了一声,“我戏弄他了,和你说了的,我用弓弩扎了他好几个窟窿呢,我还吓他来着。”

听到此处,江潜忍不住露出疑惑的神情,颇为不解地看着他。

言栀讪讪地挠了挠脸:“这也并非我本意......云岁骛的暗探太多,藏匿在林子里,我实在是看不清他们在哪,想着做戏做全套,狠一点准没错。但是好像直到最后我也没看见那些探子......”

江潜愣了片刻,忍俊不禁道:“无妨,云岁骛本就狡诈多端,你没看见不代表没有人在看你,况且你与他合作时说是与陆相宜仇怨颇深,若你就这般草草做完了戏,那才叫惹人怀疑。”

言栀抿了抿嘴,道:“也就你这般说了,换做谁被捅了这么多下都不乐意,明日散了朝,咱们还是去一趟大相国寺吧。”

梦中,言栀依稀听见了书房门开门关的声响,大约是江潜上朝去了,一个半时辰前,江潜坐在榻上与自己絮叨着那些朝廷事,不消半晌,言栀便梦会周公去了,他这才安心离开。不知过了多久,言栀正安睡着,一串急促的脚步闯入梦乡,他抗议似的皱了皱眉,还不等晃过神来,便被剧烈地摇晃起来。

“公子、公子?言栀!言栀你醒醒!言栀!给我起来!”

言栀艰难直起了身子,半梦半醒地看向林随意,“疯了?”

林随意一把掀开被褥,将言栀支了起来,道:“清醒点!陛下召你进宫呢!”

“进宫?进宫干什么?江潜呢?”言栀迷迷糊糊不知他所云为何物,只觉得头晕眼花,只想要睡觉。

“大人在宫中等你!快起来吧,冯内侍亲自来接,如今已经喝了两盏茶了!”林随意胡诌道,他只想让眼前人快点清醒过来。

言栀这才恍惚地下了床,林随意连忙为他翻箱倒柜地找合适的衣裳。

“为什么要召我进宫啊?”言栀尚且疑惑着,这便已然被林随意套上了袖子,系上了衣带。不一会儿,他就穿戴整齐被推出了门,院子外果真立着冯诠。

冯诠见的人多了,在皇帝的身边伺候已久,早便知晓哪些人举重若轻,谁人不可一世,何人又非池中之物,言栀并未官衔在身却屡受皇帝召见,敕造的雪庐还在江府半支着,这又是何等的恩典?

冯诠赶上前去迎他,堆着笑道:“公子不必多礼,速速与老奴上了马车往宫中去,陛下还在御书房等着公子。”

话虽说着,言栀依旧行了个礼,他也早已习惯凡间的这些虚文缛节,也渐渐淡忘了从前受人跪拜的日子,“敢问内侍,言栀一介草民,陛下为何突然召见?我天生愚笨,恐说错了什么话,办错了什么事......”

方才还在睡梦中使着性子,见着人便又换上了另一副面孔,当真是信手拈来,熟稔至极,林随意瞧着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如此心机叵测之人又是怎么与玉树临风的蟾宫使者,大齐宰相结了姻缘?他是如何也想不明白,却也从不敢问。

冯诠虚抬起言栀的手道:“公子不必多虑,陛下召见公子便是有十足的恩典,公子何必妄自菲薄?快与老奴上车吧。”

江府去皇宫的路很近,距离东宫和长公主府也是十分便利,这府邸的选址也是由陛下钦定的。江府前身为启国光禄大夫私宅,启国覆灭,光禄大夫以身殉国,只留下了这一座前朝繁荣宅邸,战火未能伤及分毫,隐隐留下了这一段昔日的繁华旧史。

言栀坐着彰显圣恩的马车,招摇无比进了宫,下了车他这才发觉自己今日所着不同往日,林随意刻意挑了最好的缎子,规规矩矩却又难掩华贵的样子,有些像是他在月宫做少君时穿着。

这是江潜特意吩咐过好几次的,倘若遇上什么庄重的场合,便让林随意给他准备好这身行头。

言栀暗暗笑了一声,随着冯诠阔步迈进了宫。

皇帝坐在高堂上。

言栀被引至大殿,一旁站着江潜与谢闻枝,他的爱人向自己投来一个温柔的眼神,不知是在欣赏他的衣服还是欣赏他本身。

言栀镇定地看向魏煦昭,那个皇帝依旧如松柏般扎根于至尊宝座之上,发间的银丝体现出他的久经风霜,但矍铄的眼神又好似捕食的猎鹰。

言栀望着他,没有一丝胆怯,在意识到谢闻枝尚且站在大殿之上时他方才做势要跪,只是膝盖尚未点地,魏煦昭便一扬手。

“言氏不必跪,听封吧!”

封赏?言栀在余光中瞟见了冯诠手中拿着的明晃晃的圣旨。

冯诠上前一步,朗声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言栀协助大理寺办案有功,铲除佞臣遗孤兼刺客陆氏相宜,奉陛下圣旨,着封为——”

“刑部员外郎。”

冯诠的故作停顿让江潜不禁捏了把汗,但此举却深得皇帝之心,他需要这一停顿的时间来观察所有人的神情与心思。

“谢陛下恩典!”言栀从冯诠手中接过圣旨,没成想,“杀”了陆相宜,捞好处的却是自己。

魏煦昭故作平和地笑道:“云卿向寡人递来的折子,他称你为稀世之才,不可多得的昆山美玉,呵,寡人从见你的第一眼便知你志向远大,是朝廷能用的贤才,如今封你入刑部,又与谢尚书相识一场,便不必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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