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记录

《悬刀池野》

81. 情形

《悬刀池野》全本免费阅读

“木匣子?”言栀的目光紧随许镜蕊,似乎在捕捉着她的小动作。

“是,”许镜蕊思及父亲,竟垂下泪来,“匣子里装了许多银票,留些银票傍身,流放为奴的日子大抵会好过些。”

“你将银票藏在何处?”言栀他从不怜香惜玉,许镜蕊的泪水他视而不见。

许镜蕊为难道:“那日天刚亮,官兵便冲入府中抓人,银票被抢了大半,为了活命,我仓皇跳入云溶江这才保全一命,可银票却逐江水而去了。”见江潜许久不做言语,许镜蕊慌道:“臣女并非是掠人钱财,不守信用之人,若臣女手头宽泛些,定会将银两悉数还与丞相!”

江潜摆手,他根本无意管这两张银票,“拦本相马车前,你还去过何处?”

“这......”许镜蕊又垂下了头,惶遽道:“臣女,并未去过其他地方。”

言栀漫不经心地执起杯盏抿了口,说道:“许姑娘算盘打得响亮,既想求兄长庇护,又不愿道明始末,有所保留,既是这般,还与她多费什么口舌?”

许镜蕊沮丧溢于言表,小声抽泣起来:“臣女、臣女实在是有苦难言......”

“未说三两句,泪已成千行,兄长万不可被此女迷惑。”言栀放下杯盏,对上许镜蕊倏然投来的目光。

只一眼,言栀便看清了她隐藏眼眸中的那抹狠厉,可惊讶之余,言栀仍旧镇定自若地冲她挑了个眉。

“大人......”许镜蕊转而哀戚地望着江潜。

江潜似乎有些烦躁,他指节轻叩着桌案,道:“若是姑娘只求本相银两,出于怜悯姑娘处境,定会施舍与你。但若是姑娘还有他求,如此三缄其口,那便莫怪相府不讲礼数,要将姑娘抬出去了。”

许镜蕊处境困蹙,她垂眸暗忖良久,言栀有些不耐烦了。

“姑娘若无话可说,便请从后门离去吧。”江潜轻笑一声,将桌上那些未开启的信件悉数推还给许镜蕊。

“大人......不看看吗?”许镜蕊盯着那些信件,目不转睛。

江潜温言道:“本相并无兴趣,许家的事,本不该本相插手。”

话音落下,许镜蕊揉拧着双手不作回答,书房再一次阒了下来。

江潜唤来林随意,吩咐道:“带许姑娘从后门走,莫要被人瞧见了,你去送客吧。”

“大人!”许镜蕊咬着唇,倏然站起,她微微喘着气,试图保持平静。言栀瞧见她起身时撕扯开了伤口,脖颈处又开始隐隐渗着血了。

“大人,莫急,臣女说,臣女全都说。”

江潜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屏退林随意,道:“姑娘想说什么?”

许镜蕊眼神涣散,茫然道:“我、我想说什么?对,雍王,雍王!”

江潜凝眉道:“雍王如何?”

许镜蕊频频环视四周,吞咽着口水,“我,我曾在父亲书房,见过雍王!”

“见过又能说明什么呢?”江潜道。

“不,不是这般简单!”明明屋内暖和,许镜蕊仍旧搓着自己的手臂,“父亲进宫前来到我的房间,他说,他说若是为父此番遭遇不测,便让我借机脱身,去寻雍王!”

“可你却寻到丞相,未去寻雍王,是么?”言栀此时插话道,他的目光冰冷彻骨。

“不,不是,那日我并不知桥上而来的是丞相马车......”

言栀交叉双臂,靠在椅背上架起腿,十分惬意,“哦,我懂了,你不听父命未去寻雍王,而是躺在桥上钓鱼。怎么?你不信雍王,信丞相?”

许镜蕊噙泪道:“若是雍王当真会出手相救,父亲枉死,他又怎会见死不救?臣女连雍王府在何处都不知晓......”

“许赫呢?”言栀幽幽开口。

许镜蕊清了清嗓子,道:“哥哥,哥哥被流放泗州......”

“不,我想姑娘是误会了,”言栀捻着手串,借着烛光上下打量着许镜蕊,“若我是令尊,定不会将沉冤昭雪,光复家族这般的重任委于我的小女。”

许镜蕊笑了一声,道:“公子说笑,哥哥虽是过继而来,但也是登记在册须得严加看守的许氏嫡系,他怎么逃得掉!”

“你是庶女?”言栀故作恍然模样。

“不,不是。”许镜蕊吸着鼻子,狠狠看向言栀。

“你既也是嫡系,却也让你寻空子逃了出来,看样子似乎也并非是件难事。”言栀忖道,“若你苟安,想必那些个九族之人亦是逃的逃,散的散,也不用去什么泗州了,姑娘不妨在裕都多留一阵子,或许能遇上些个堂表亲戚,偏安一隅,待此事过,亦能光复家族。”

“言栀。”江潜轻声打断道,言栀察觉到他提醒的目光,这才抿着嘴偏过头去。

许镜蕊攥着衣角,颤声道:“公子若是无意相助,直说便是,何必挖苦诋毁?是镜蕊多有叨扰,还请丞相恕罪,往后不会再来了。”

许镜蕊冲江潜行了一礼便推门而出,身影被黑夜吞噬,难追踪迹。

江潜见人已离去,略松了眉头,瞥了一眼言栀道:“小公子不困了?”

言栀放下腿,任性道:“不困了。”

可夜色已深,言栀还是没忍住打了两个哈欠,打完捂着嘴,不愿去瞧江潜。突然,江潜起身绕至言栀身后,江潜横抱在怀中,惊得他顿时睡意消散。

“做什么?”言栀僵硬道。

而江潜却将其横抱至榻上,抽下挂着的披风,轻轻盖在了言栀身上,“困了便在此睡着,房间还未点炭火,太冷了,你吃不消的。”

书房的床榻很窄,只可睡一人,便是江潜平日里小憩所用,如今被言栀占据,江潜坐在桌案前,翻开了公文看。

“你这是要枕籍而眠?”言栀问道,脱下鞋,不安分地踩在了他的髌骨上。

江潜斜觑了他一眼,道:“快睡吧,没几个时辰给你睡了,到时在刑部哈欠连天,小心阎王给你记在生死簿上。”

言栀轻笑道:“谢阎王一个头两个大了,可没空管我。”

江潜突然不作声了,言栀不解地又踩了两下,他这才回过神来,沉吟片刻道:“明日帮我给谢闻枝带句话。”

“说什么?”

“便说许镜蕊出逃并未寻到,让他带几个人去找恭叔霖,便说是抓到了她的侍女,让恭叔霖加紧裕都看守,多留个心眼找人。”江潜道。

“你要抓她?”言栀抬眸。

江潜却冷笑一声,道:“抓不到的,她既能逃出来一次,便能逃许多次。一个罪臣之女,要在裕都活命那得有三个条件,人脉、心机、隐忍,此人并不是你我所见的这般简单。”

雍王府是日日笙歌不断,唱戏的角儿嗓子哑了又好,好了又哑,接连唱了三个白昼。

乱耳丝竹传入魏邤的房中,他听得有些心烦意乱,却依旧差若无事般坐在塌前,端着碗苦药,汤匙不停搅弄着,好让苦药凉的快些。

榻上的是谢疏林,他像是毫无意识般躺在那里,睁着眼,目光呆滞地望着魏邤,好像亦然没了意识。他像是一个破旧的玩具瘫在榻上,浑身泄了气。

谢疏林从未如此瘦弱过,谢闻枝虽是严厉,但长兄如父,始终是不愿苦了他去,纨绔时虽不至于胖,但却面色红润,讨人喜爱,如今却干瘦如木柴般躺在榻上任人摆弄。

魏邤吹凉了药,送入谢疏林的口中,道:“疏林,喝了这碗药,我带你去听杨甫的戏,从前我们常常偷溜出来听他的戏。”

谢疏林吞下苦药,就像是将棉絮塞进布皮囊,他这干瘪的皮囊不知要灌多少苦药方能重现生机。而魏邤却以为只要将一日三餐混着苦药一同塞入其中,他便可以重新有个人样。

“如今再不用偷跑出来了,我将他请到府中,往后只为你一个人唱。”魏邤说着微微一笑,像个孩子般冲着那个呆滞的人邀功,“疏林,你开心吗?”

“开......开......”谢疏林像是累极了,即使只是让他发出声音却也尤为困难。

“罢了,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你不说话我也知道你在想什么。”魏邤淡淡说道,端起碗靠近谢疏林,碗沿强硬地抵着谢疏林的嘴,他被掰开的嘴,粗鲁猛灌了几大口药水,还未喝完又呛着咳出大半。

【当前章节不完整】

【退出畅读后阅读完整章节!】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 章节错误! ]      [ 停更举报 ]
猜你喜欢
小说推荐
所有小说均由网友上传,不以盈利为目的
如有侵权,请联系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