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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悬刀池野》

87. 笨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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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几乎是被谢闻枝拖行出了地宫的,两人一路默不作声,直到重新看见了月光洒在石门上,谢闻枝总算展颜几分,而言栀脑海中轰鸣的尖利也渐趋渐弱。

“还能骑马么?”谢闻枝问,他寻见了青梧事先准备在此的两匹马,皆拴在树干上。

言栀费力地直起身,眼前模糊的景象又交叠起来,“行,我行。”

谢闻枝叹道:“当真可以?还是我送你回去,免得路上再出什么差错。”不容言栀置喙,他便扶他去了一匹马旁,将言栀抱坐上去。

言栀抱着马首倒在一旁,不管是哒哒乱响的马蹄还是颠簸不堪的路程都让他头晕目眩,深夜万籁无声,骑在马上的每一步都让他感到神思迷离,眼前重影,头脑空空,最后没了意识。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感到一阵颠簸,言栀尝试抬起眼皮,可惜无果,只听到若有若无的交谈声。

谢闻枝道:“头上受了伤,赶紧找个郎中来瞧,我得先走一步了。”

紧接着,江潜将他抱入房中,言栀无处有力可借,只慌乱而又艰难缓慢地扯住他的衣领,随后又慢慢松开。

不知过了多久,他感到什么潮湿黏糊的东西被涂在伤口,凉凉的倒让人觉得舒服,突然碰到了痛处,言栀气息不稳睁开了眼,“在、在哪?”

他只看见眼前烛影摇曳,却没有看见江潜的脸,他侧躺在江潜的腰间。

“在府里了,”江潜蘸取药膏,再次涂抹言栀伤口,“怎的受这么重的伤?”

言栀挥挥垂下榻的手,道:“我也不知。”目光落在炉火上,炉火烧得很旺,新柴添进不久,他顺着火光往回看,侧仰着,瞧见了被火光映着的江潜,药也上好了,头脑也清醒些了,言栀胆便也大了起来,他翻了个身,跌在江潜的胸膛上。

“嘶......”一阵刺痛自大腿急促蔓延往上,言栀痛得眯了眯眼。

江潜忙伸手虚扶伤口,生怕他出什么差错,“怎么了?可是又疼了?”

言栀摇首,垂下头往向痛处,只见一块玉腰牌挂于腰间。“这是什么?”他执起腰牌却又是一阵刺痛。

依旧是那灼烧似的刺痛。

腰牌脱手,却被江潜稳稳接住,他不解地望向言栀,只当他是头疼发作,扶他躺在榻上,垫了许多软枕。

言栀思来想去,还是将这两次探索地宫的所有细节全盘托出,江潜听完后默然无语,似在沉思。

“那桌上的玉簪,这个腰牌,还有六角铜铃,每每我拿在手中皆感刺痛,就像被火灼烧一般。”言栀两眼充血,干涩阖眸。

江潜摸着那玉牌纹路,同样是祥云纹,他道:“我知有一种法术,可以将神仙的情绪附着于物,但所接触之人须得在那神仙的记忆当中,方才会感受到施法之人的情绪,书上所记载说,通常以灼烧感最为普遍。”

言栀双手无力地垂在双膝旁,回神道:“记忆?”

“是,”江潜回答道:“与其说是记忆,不如说是回忆,此类法术难以参透,许多仙人难以将直观之感传于物上,但倘若在施法时回忆一些过往,过往中有你的身影,那这感觉便只有你能够感受得到了。”

“回忆中有我?”言栀怔愣了一下,逐渐蹙起了眉头。

江潜挤出一个笑,问:“心里有名字了吗?”

有。言栀心中猜测着,答案昭然若揭。

“我们、我们去东宫,找魏籍。”言栀瑟瑟道,正要支起身子却被江潜按住了肩头,震惊这才稍稍平息。

江潜的声音温柔而又令人安心,他道:“他就在隔壁,我去叫他。”

言栀恍然后惊惶点头,目送他离去。

魏籍来时同样慌乱,大氅穿了一半,他扯着衣衫跨进房门,摩挲着胸口压平衣领,大步来到言栀跟前,同江潜前后坐在了榻上。

言栀指了指桌上玉簪,问:“你可曾见过这只簪子?”

魏籍顺着言栀所指来到桌旁,执起玉簪仔细端详着,良久,才摇头道:“记不得。”

言栀忖着,又拿出玉腰牌,递给魏籍,“那这个呢?”

魏籍摇了摇头,好像有些恍惚。

“再仔细看看。”江潜见言栀顿了一下,冲着魏籍又道。而魏籍也及其配合地拿在手中,静了片刻,随后又颇为丧气地说道:“不知见没见过,但看这一处裂纹,似乎是被摔过一回。”

“裂纹?”言栀捕捉到后这点,变得有些焦躁,“什么裂纹?”

江潜同样凑近端详,魏籍将玉牌伸在二人眼前,用手指轻轻滑过,道:“工匠修补得近乎完美,天色暗看不出来也很正常,但我把玩玉器久了,自然也就看得出来。”

江潜微微颔首,似乎也发现了端倪,道:“可还有别的什么蹊跷之处?”

魏籍借着火光,将玉牌立在手上,道:“这玉牌颜色不纯,里头还有块阴影。”说着,他将玉牌还给言栀:“再看不出其他的了。”

焦虑、疑惑、犹豫,统统在言栀的眼中一闪而过,手上灼烧之痛让他有些轻微的颤抖,江潜正欲从他手中夺过玉牌,却听“当——”的一声,玉牌脱手而出,被砸成了两半。

“果然有东西!”言栀惊道,探出身子,脑后刺痛再次席卷而来,不由得再缩回榻上。

魏籍执起那破碎的玉牌,两半只见竟夹着一张纸,他下意识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将其抽出,展开,那巴掌大小的纸上却只画了一幅画。

“这是......”魏籍将那看不懂的鬼画符递给江潜,江潜打量半晌,却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二人只得将目光投向言栀。

言栀捂着后脑,勉强集中注意,拿过那张画。

总觉着眼熟,仔细回想一番后他微微张开了嘴,过往如雨点般打入脑海,砰砰作响。

“是什么?”魏籍呼吸局促,他也有些耐不住了。

言栀执画的手缓缓落下,不可置信道:“笨贼、笨贼偷石臼?”

“什么?”魏籍的双眼中映射无声的讶异,只见言栀再次拿起那张画,指着说道:“画的是笨贼偷石臼,这是贼,这个缺口的圆是石臼,笨贼偷石臼——吃力不讨好,这画是我画的。”

魏籍看着那稚拙的笔触逐渐睁大了眼:“这是贼?”

言栀没有动,却无法保持平稳的语调:“这不重要,重要的是这张画的来历,这是我与言倾澜在蓬莱学书时传的纸条!她当时与我同桌而学,她说、她要去人间找魏煦昭,我就画了这幅画来笑她......”

魏籍的脸色因方才的屏息而变得绯红,他的喉结涩滞滑动,他愕道:“什么?”

言栀的前额隐隐沁出薄汗,不知是头疼的缘故还是其他,江潜凑近为他拭去,道:“不着急,慢慢说,若是头疼明日再说也不迟。”

言栀扯出笑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恐怕不说,殿下今日难眠。”

魏籍咽了几口唾沫,耳鸣不断,“言公子慢慢说便是,我......”他摇了摇头,仿佛这般便能将那轰鸣驱散。江潜轻拍他的肩头,以示宽慰。

言栀努力回想,言倾澜与他说的那些稀碎模糊的讯息逐渐收拢于脑海之中。

不知多少年前,言倾澜自沧海出生,她是言劭观膝下唯一的孩子,她虽生于沧海,但却热烈似火,帮助受风暴所困的渔民,也会掀起一阵海浪,卷走无恶不作的恶人,从此便被人称作为沧海神女。

“见过她的人少之又少,但有一回,她救了个溺水少年,那少年的名字便叫做邤,便是......魏邤的那个字。”言栀说着瞥了眼魏籍,见他面色平静,便继续说道:“据她所说,她与邤每日游于人间,十分惬意幸福,他们俩还说好了,要一生一世在一起,永不分离。”

“可好景不长,言倾澜最后一次去寻他,却听说邤在一次冲突中丢了性命,寻不到尸身,她在沧海宫中哭了许多日,头发也白了许多,那会我还同父亲去探望。”言栀说着,将目光投向江潜。

江潜同样想起此节,说:“似有此事,但我不知她因何如此,只看见言倾澜蜷缩榻上,小小年纪却也白了头。”

魏籍呆若木鸡,只微微张嘴,结巴道:“然,然后呢?”

“后来再见到她便是一起学书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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