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缘县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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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门一开,橠白一见来人是陆归舟,迷蒙的星眸当即神采奕奕:“阿舟!?”
陆归舟见橠白醒来,转回了身子,提起了食盒,略显歉意道:“吵醒你了……”
“无妨!”橠白忙摇了摇头,这方才发现天色已黑,骇然道:“我竟睡到了这时!?”
陆归舟瞠目结舌的可爱模样,不觉笑了笑,继而道:“晚膳我带了来,我们一道用吧!”
橠白望了望陆归舟手中提着的食盒,忙让出了位置,让陆归舟进入。
陆归舟踏入房中,径自来到桌前,将食盒放下。
橠白关起房门,紧随其后来到桌前。
陆归舟已是将食盒打开,将吃食一一拿出。
精致小巧的圆桌,顷刻间便被菜肴堆满。
橠白知晓陆归舟知她一贯吃素,便也并未对饭食有何新的期待,只觉着左不过是清粥小菜罢了。
陆归舟将吃食摆放罢了,最后自食盒里端出了那忠牛骨汤,打开了盖子,正欲放到橠白面前。
橠白嗅觉敏锐,盖子甫一打开,她便嗅到了荤食里独有的腥气,忍不住掩了掩鼻,直言道:“这汤好腥气啊!”
方才刚刚坐下身来的陆归舟不觉一怔,心中暗暗后悔,忙将那汤盅盖起,放到了距离橠白远一些的地方,愧疚道:“实在抱歉,我原是想着你久不食荤腥会身子亏虚,且如今又在信期,着实是怕你身子会虚弱,便擅自主张拿了这汤来……”
陆归舟的愧疚言语,将橠白心中的愧疚一并勾起,她未曾想到陆归舟是为着这个原因拿来了这汤,又想到平日里她与陆归舟一并用膳之时,陆归舟总是迁就着她的饮食习惯,桌上从不会出现荤腥菜肴……
想到此处,橠白愧疚之余又添担忧,她是个人参娃,何谈会身子亏虚?可陆归舟不同,凡人的身子是靠一饮一食来维持的,长此以往的跟着她食素,还真不知谁先亏虚呢!
想罢了此处,橠白又觉着那汤若是自己不喝,陆归舟会不会很失落……
一想到陆归舟会失落,她便好生的于心不忍,当即将那忠牛骨汤端至面前,忍住那厌恶之感,似是慷慨赴义一般道:“我尝尝!”
言罢,双手捧着那盅汤,灌药一般的猛喝一大口。
陆归舟一记瞠目,着实没想到橠白会有此一举,连忙阻止道:“别勉……”
强字尚未来得及脱口,橠白便已是忍受不住那荤腥之气,呕的一声呛咳了起来。
陆归舟心疼不已,忙不迭起身为橠白抚背顺气。
橠白呛咳了几声,逐渐平复,一双星眸因着呕了几呕而眼泪汪汪,望向陆归舟满满的愧疚:“我……我还是喝不下……”
陆归舟叹了口气,自责道:“怪我,拿这汤来作甚……”话音一落,他忙执起筷子,夹了一筷子清炒丝瓜喂到了橠白嘴边:“快,吃些丝瓜压一压……”
嘴巴里残余的荤腥气着实不好受,橠白连忙探过头去,一口吃进了陆归舟喂过来的丝瓜。
贝齿轻咬,丝瓜发出了清脆的咀嚼音,清香的味道自口中肆溢,顷刻间便压住了牛骨汤的味道。
橠白重重的松了口气,慨叹道:“还是丝瓜好吃!”
陆归舟瞧着她那胀鼓鼓的粉嫩腮帮子,原本饱满的腮颊含着丝瓜越发圆润,一动一动的模样可爱至极,直让他忍不住又夹了一筷子丝瓜,继续喂到了橠白嘴里。
橠白不觉有他,张嘴吃下,继续咀嚼不休。
不知不觉,陆归舟的眸中荡起了宠溺与爱意,心中涌起一汪难以言喻的暖流。
橠白吃的正酣,抬眼便对上了陆归舟柔情满目的双眸……
一瞬间,橠白的心弦嗡的一声,犹似被人狠狠地拨了一弦,咀嚼的动作亦是瞬间停住,对视的一瞬间便红了面庞。
她慌忙的垂下眼眸去,避开了陆归舟的眼神,低垂的长睫轻轻颤抖,心中突如其来的悸动让橠白忙不迭的转过了身去。
心中害羞,便想着找些事儿来做掩,放眼当下,除了吃饭还能做甚?
橠白甫一转过身去,便飞速的拿起筷子猛猛吃饭。
饱满的腮颊在快速的咀嚼之下,自侧面看去,像极了一只肥嘟嘟的大兔子。
陆归舟不禁一笑,坐正了身子,一并吃了起来。
陆归舟只吃了一口,便咬住筷子发起了怔,他方才是用的自己的筷子喂的橠白……
想到此,陆归舟心下竟隐约起了一分激动……
橠白心中羞涩不止,压根儿不敢去瞧陆归舟,只一门心思的闷头吃饭,不出片刻,便将面前的那碗饭吃了个干净。她放下碗筷,正欲和陆归舟言说一声自己已经吃好了,抬眼侧目,却见陆归舟咬着筷子在发怔,唇角要扬不扬,欲笑不笑的,一副……花痴相……
橠白:“……”
阿舟这是怎么了?橠白乌溜溜的星瞳之中霎时间溢满了疑惑,她看了陆归舟片刻,终于忍不住唤了一声:“阿舟……”
陆归舟这方才回过神,见橠白的饭碗已空,这方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忙尴尬一笑,低头快速的进食。
橠白转回头去,眨巴眨巴一双亮晶晶的大眼睛,怎么都觉着陆归舟怪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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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休沐之日。
陆归舟算了算日子,那打给橠白的发栉应该差不多了。早膳之后,他便上了街,直奔那家首饰铺子。
夏末之时,天气凉爽了些,伴着丝丝微风,陆归舟一路步行至了那家铺子。
那家铺子一如既往的冷清,老师傅照旧在慢条斯理的整理着店铺子里的首饰。见陆归舟进了店铺,忙迎了过去,一壁招呼着一壁去将那打好的发栉拿了来:“郎君是来拿这发栉的吧!”
老师傅言说着,抬手打开了那锦盒,将那方才打好没多久的发栉展示给了陆归舟:“这发栉昨日里刚刚才打好。”
陆归舟应了一声,一双眼眸直被那对发栉吸引了去。
两只纯金绒花发栉并排躺在锦盒之中,阳光一闪便熠熠生辉,黄金华贵,绒花可爱,又有红玛瑙珠做饰,华丽又不失俏皮,一如陆归舟设想之中的那般。
只看了一看,陆归舟的心下便已然开始幻想橠白的模样簪上这样的发栉该是有多么的漂亮可爱。
陆归舟是极其满意的,当即将其余的银钱结了,拿上锦盒,马不停蹄的回去了县衙。
今日休沐,橠白为着月信不敢乱动,一整日都窝在房中。
陆归舟一路归心似箭,恨不能立马飞回县衙,去将那对发栉交给橠白,可当他站在橠白门前之时,又是踌躇片刻,怂兮兮的回去了……
回去了房中的陆归舟颓然万分,一屁股坐榻上去了,好一番长吁短叹之后,自袖袋之中拿出了那只锦盒,小心翼翼的打了开来,凝视着里面那并排而卧的两只发栉……
陆归舟心下陷入了两难之境,他原本的确是想着等这发栉打好了,他便正式的同橠白表明心迹,可方才前去,他又不敢了……
陆归舟寻了重重借口,在屋子里足足给自己鼓了一整日的劲儿,却在晚膳之时见到橠白的一瞬间又尽数泄了个干净……
他怕了,他被橠白拒绝……
这种事情一旦挑明,那便再没有了退路,若是橠白待他之心尚不明晰,亦或者是橠白压根儿便对他并非男女之情,那又当如何?
若是橠白再自觉尴尬,辞了职务一走了之,他岂不是再也见不到她了,若是维持原状,他至少还可以日日与她朝夕相对……
如此想着,心中畏惧渐起,陆归舟着实无法勇往直前了。
橠白不知陆归舟心下想的是什么,只觉着他自昨日晚膳之时开始就怪怪的,起初她询问了两句,陆归舟之一味的说无妨无事,她便也只好就此作罢,不好再追问了。
当夜,橠白又是早早的歇息了,陆归舟告诉她的,女子信期要多多休息。
霜白却是有些一反常态,往日里的夜晚,霜白都是粘着橠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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