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缘县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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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归舟虽是看懂了橠白的眼神示意,可他不放心,那东西虽不至于是歹人贼人,可难免是什么蛇啊狗啊的,惊吓一场的感觉也不好受,他不想让橠白前去。
橠白眼看着那“鬼”就近在咫尺,愈发的兴奋了,蹑着手脚便直直奔了过去,直让陆归舟那意图阻止的动作都未曾来得及出手。
如此情况之下,陆归舟又不能大张旗鼓的将橠白拽回来,便只好擅自做主不依照橠白方才的眼神示意,追随着橠白跟了过去。
橠白耳闻到了陆归舟的脚步声,急忙忙驻足回身,星眸之中满是不解。
陆归舟一把扼住了她的手腕,而后摇了摇头,示意她莫要再向前,自己来就是。
然而橠白不晓得陆归舟的心思,只道他作甚要突然拽住自己,星眸之中的不解之意愈发浓郁。
见橠白不解,陆归舟只好快上一步,越过橠白,直奔那古树前去。
橠白见状,只好放弃包抄之举,追随着陆归舟一并前往。
靠近了那粗壮的大树,陆归舟与橠白便齐齐躲在了一旁,用那树干遮掩住了自己的身子,悄咪咪的探着头,向那树的另一侧看了去。
可那树干是圆柱,他二人伸长了脖子也没能瞧见如何,只好绕着那树向前行了几步。
几步之后,二人瞧见了一截儿墨灰色衣摆,正欲上前言说几句,那衣摆竟又不见了踪影!
这……闹鬼了?!
陆归舟与橠白对视了一眼,忙绕着那粗壮的树干又追了过去。
行了几步,又见那衣摆,依旧是转眼不见……
如此行迹,橠白断定那忽隐忽现的衣摆必然是鬼,心中的兴奋更甚,她加快了脚步,顷刻间便越过了陆归舟。
陆归舟只觉橠白犹如一阵风一般的自身旁掠过,口中怒道:“小鬼哪里逃!”
而后,便只闻噗通一声响,那“小鬼”被橠白一记鞭腿扫倒在地。
陆归舟瞬间瞠大了眼睛,就见橠白正欲继续对那“小鬼”下手……
橠白一心觉着那是个鬼,所以暗中施了些法术,飞扑过去的时候对那“鬼”用了的,可竟然全然没什么用,且他怎么还发出了痛呼声……
陆归舟见状忙惊呼上前,忙不迭道:“快住手!那是兄长!”
橠白闻言,忙不迭收招撤手,惯性导致她连连后退。
陆归舟急忙跑上去,自身后将橠白抱住,二人禁不住惯性一并后退了几步。
待平稳了步伐,二人皆是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自地上爬起的陆归乘。
陆归乘自地上站起,因着吃痛神色有些扭曲。
待陆归乘站稳,陆归舟问他道:“哥,怎得是你?”
陆归乘拍了拍手上的尘土,无奈道:“我还想问你呢!”
陆归舟橠白对视了一眼,满眼询问之意的望向了陆归乘……
陆归乘哀叹一声,只好说起了原因……
临睡前,陆归舟与他一番言语,提及了满春竹,直将他说的那叫一个心生荡漾。经过弟弟这一番点拨,他也算是意识到了自己情归何处。
这世间男女,恣要是动了情,那夜深人静之时皆是难免想入非非、夜不能寐的。
陆归乘一番辗转反侧之后,着实还是无法入眠,便索性来到了院子里透透气,遥望着天边月,满春竹的容颜不觉浮现眼前。
思及此,陆归乘脑中便忆起了陆归舟同他所说的,写信之事。
可陆归乘本就不善于舞文弄墨,更何谈是这种诉诸相思之辞?
一腔愁绪,陆归乘索性便在院子里四处走走,边走边想。
行至那处古树之下,陆归舟便索性倚树望月,思索起来自己该如何给那故乡的满春竹写信……
想来自己自幼是做粗活儿的,虽有陆归舟这么个弟弟不至于大字不识,可若真提起笔来,那八成也是不能看的,这若是在给满春竹的书信之中写错了字,那岂不是要丢大了人?
去找陆归舟?让他帮自己斟酌斟酌?
不行!他肯定要糗上自己几句。
去找橠白?
更不行,前番他擅自做主给陆归舟弄了个招亲,橠白都恼死他了,他怎么有脸再去找橠白来帮自己的忙。
可除了他二人,这县衙里还能有谁?
对了!师爷!
那师爷前来县衙的时候比橠白晚了些,文笔虽不及橠白,但写封书信定是不在话下的!
如此一想,陆归乘不觉兴奋了起来。他这一兴奋,手脚上难免要有些动作。
这一动作,便化作了橠白方才耳闻的窸窣声响……
听得了动静,橠白与陆归舟便双双上前。
本来橠白的脚步甚是轻盈,且她又有功夫底子,陆归乘是一丝丝都不曾感知的到。
但后来陆归舟不放心上前而来,二人几下拉扯,陆归乘便听到了声响。
既然听到了声响,心中必然起疑,继而便是回身查看。
直奈何,他前去查看的方向同陆归舟与橠白的方向刚好相反,却也是一眼看到了陆归舟的一截儿衣襟,于是这三人便形成了围绕着大树转圈圈的情形。
橠白瞧见的是陆归乘的衣襟,而陆归乘的情形同她所差无几,只不过,他瞧见的是陆归舟的衣襟……
橠白觉着陆归乘是“小鬼”,陆归乘则是瞧着陆归舟若隐若现的衣襟,只当他是小贼,正首尾相接,绕着大树一个追着一个的时候,橠白率先出了手……
言说罢了,三人面上皆是无奈的神情。
陆归舟叹了口气,问陆归乘:“你思念满春竹就思念满春竹嘛!作甚要似那鬼夜哭一般?”
陆归乘听罢,只道是好生冤枉:“我几时鬼夜哭了!”
橠白同陆归舟异口同声:“若不是你,难不成还有旁人?”
陆归乘顿觉一口气闷在胸口,这二人还真是好生的夫妻同心啊!直气的他一时语塞。
恰在此时,鬼哭狼嚎之音又双叒叕响起,这方才免了陆归乘的冤枉……
当下几人皆在室外,没有墙壁房门做挡,那鬼哭狼嚎之音比之方才更甚三分。
橠白与陆归舟只皱了皱眉,陆归乘则是忍不住挠了挠耳朵。
方才这声是在后院响起,距离前院是有些个距离,且陆归乘方才又只顾着望月思人,是没听到这声音的,如今乍然听到,只觉刺耳的很,而且自己又是刚刚受了这声音的冤枉,连带着受了橠白一记鞭腿,不觉一肚子的怒火,大声吼道:“谁呀!三更半夜嚎个甚?”
陆归乘声音甚大,直震的陆归舟与橠白下意识的退了一步。
陆归乘此时的怨气比鬼还要甚上几分,然而那鬼哭狼嚎声似是要和陆归乘作对一般,登时又响了起来,凄凄厉厉,划破夜空……
陆归乘只觉着这嚎叫声是在同自己叫嚣,四下环顾了一番之后,抄起了一根断下来的树枝,气咻咻的开路,一壁走一壁碎碎念:“我管你是人是鬼,害的老子吃了一记鞭腿你还敢嚎叫……”
橠白与陆归舟见状,忙跟了上去。
然而三人在县衙里里外外、前前后后统统找了个遍,却依旧没能寻得那鬼哭狼嚎之声的始作俑者。
眼看着夜已过半,那声音也再未响起,三人只好将此事暂且搁下,各自回房去了。
橠白虽不觉疲惫,但心下隐隐有些疲劳,她做梦也没想到自己一记鞭腿扫的会是陆归乘……
“唉……”橠白轻声叹了口气,脱掉了鞋子上了床。
霜白不知何时回来的,此时正趴在橠白枕畔,翻着肚皮睡的香甜。
橠白睇了它一眼,忍不住笑了笑,这小猫儿当初小小一只,如今已是好大一个儿了,就那么舒展着筋骨,似一只小老虎一般。
橠白躺下身,将视线自霜白身上收回,阖起眼眸,就此入梦。
翌日,陆归乘与陆归舟兄弟二人皆是满目疲倦,眼下挂着一片青黑,只有橠白依旧神采奕奕,一丝倦怠之意也无。
橠白见他神思倦怠,又到膳房去割了一缕头发煮了盏参茶给陆归舟,陆归舟饮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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