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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陛下》

2. 第 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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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沉收回目光时心想,无论如何,这群表里不一的人做任何事情都与自己无关。

时过境迁,如今只要不触及他的利益,他不会在意分毫,眼下他不如安静品尝金陵城的美食,待宴席散去后径直回宫便是。

兰玉阶已和好友饮去一圈,余光瞧见旁边的兰沉默不作声,惟见桌上十余道美食中的两盘空了,其余食物荤素皆有,卖相精致,却不得兰沉半分青睐。

若是换作在兰府,他必然认为兰沉挑食,可如今兰沉身居皇宫数载,天下珍馐何不尝尽,又怎会瞧的上这平凡俗物。

兰玉阶搁置手中酒杯,将自己桌上的两道点心端起,叫了一个小厮送到兰沉桌上。

“若是喜欢,便多吃些。”他道,“这些虽比不上御膳,却有风味独特之处。”

兰沉望着好不容易吃完的两道点心又出现,胃里不免觉得有些撑,胸口反而一阵反胃,他有些强颜欢笑道:“劳烦兄长挂心。”

话虽如此,手中却只端茶轻抿,令新添的两盘点心显得有些多余。

兰玉阶见他不动吃的,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待他杯中的茶见底,抬手招来小厮添了新茶,特别吩咐去马车取锦盒中物泡茶。

正当他想和兰沉嘱咐锦盒宝物对嗓子有益,他们身侧忽见一抹身影疾速出现:

“咦,这不是兰云泽吗?”

两人转头看去,见是一油头粉面的男子,相貌平平无奇,只是一身华服将他撑得颇显富态。

兰沉想了好一会儿,才记起此人上学时出了名的爱慕虚荣,名唤李锦司,曾和他们一同求学,总喜欢跟在兰玉阶身后鞍前马后,又常常和一群人明里暗里嘲讽戏弄自己,后面这位李公子不知因何缘故离开,有传闻称他和宫中权贵沾亲带故,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上京享荣华富贵去了。

不论传闻真假与否,眼下看来,李锦司应当是过得相当不错的。

兰沉回道:“李少爷,许久未见。”

李锦司脸上的表情变得十分夸张,他适才席间喝了不少酒水,此时已有几分醉意,神色动作浮夸,右手搭上兰沉的肩膀,想将整个人都倚在他身上:“既然来了,为何不敬本少爷喝一杯?”

多年不见,此人依然如此喜欢出风头。

兰玉阶蹙了蹙眉头,却并未作声。

李锦司也是借醉发挥,他内心其实看不上兰沉,不仅因为兰沉是养子,还是他是帝王不受宠的面首,若受宠些,他倒能对兰沉高看几分,毕竟这位帝王不是谁都能猜得透的。

兰沉捕获到此人一闪而过的不屑,许多事情了然于胸,自打他出现后,席间有不少议论的声音,皆是有关帝王清心寡欲,对内宫面首爱答不理,尤其是他这种自视清高之人,榻上必定毫无生气,难怪不讨喜等等。

他不予理会,无非所言与事实相悖,在他看来,燕赫在床笫之事侵略性极强,尤其喜欢让他喘不过气才舍得松手,但诸如此类难宣于口。

李锦司调笑过后依旧想接近,但下一刻险些失去重心栽倒在地,原来兰沉借弯腰接过茶水的动作,顺势甩开他的手臂,抬肘举杯,自顾自道:“云泽以茶代酒,敬李少爷一杯。”

李锦司稳住踉跄的身子,听闻对方要敬酒,下意识扭头高喝小厮取来酒杯,然而未等小厮送到手上,他一回头,便瞧见兰沉已将茶水一饮而尽。

兰玉阶提着茶壶欲给他添水,但被兰沉避开了。

李锦司脸上有些挂不住:“云泽,多年不见,你怎么还是一副孤芳自赏的模样,这样敬酒的方式不对啊。”

兰沉看出他的意图,淡漠的眼神透出不加掩饰的厌倦,对视间,李锦司恍惚间生了一丝错觉,好像兰沉那双修长冰冷的手无声掐在咽酒的喉咙上。

“示范一遍。”兰沉说。

话落,周围诸多目光投了过来。

冷淡的四个字缓慢吐出,就像从天而降的命令,他毕竟是陛下的身边人,再不受宠,李锦司也只敢暗暗给下马威,此刻找茬的反而没了气势,顿在原地,鬼使神差捏起酒杯照做,艰涩地再喝了一遍。

兰沉目睹他喝完后,慢慢将酒杯递到兰玉阶面前,“水。”

兰玉阶身处高位多年,何曾被人使唤过,此情此景原本是要将茶壶交给小厮,却在兰沉漠然的神情里犹豫须臾,主动给他的酒杯添水,直到目睹着他喝完。

两人何其“兄友弟恭”,李锦司愕然,事已至此,只好诺诺。

气氛僵持间,兰玉阶自然而然开口续上方才没说完的话:“此物为兄已命大夫瞧过,对嗓子有养护之效。”兰玉阶将茶壶放下,瞥了眼锦盒,又望着兰沉近在眼前的面容,目光细细描过他低垂的眉眼,“平日你且当饮水那般喝下即可。”

兰沉垂眸望着那杯棕色的茶水,口中只觉苦涩,不欲再喝,反倒是想念起寝殿的梨膏糖了。

听到兰玉阶的话,李锦司再次开口,带着好奇调侃兰沉:“怎么?当年的毒竟治不好吗?”

话音一出,兰玉阶抬手将他拨开,嘴边的弧度收了些,温声斥道:“有些无理了。”

他的语气就像在训斥下人,换作平日李锦司会选择顺从,但此刻他刚在兰沉面前丢了颜面,心有不甘,因此装出一副惊诧的神情:“隽寒,这么多年了,下毒的乌龙你怎么还没告诉云泽。”

兰沉一怔,皱了皱眉,但并未着急追问,只是看向兰玉阶——隽寒是兄长的表字。

兰玉阶却只是面不改色和他对视,温柔道:“小事一桩,不必再提,李少爷这是醉了。”

说话间,他偏头给小厮递了个眼神,示意将李锦司带走。

小厮快步上前,不料被李锦司一个闪身躲开,紧紧贴着兰玉阶的臂膀站着,无赖道:“我可没醉,这事儿你记不清也正常,毕竟是我们先斩后奏,但是后面我不都招了吗?”

说着他的目光巡睃在座众人,压低声续道:“何况,今日能在这的人,但凡是和我们当年一起上学的,皆晓得此事是为了你,你还瞒着云泽,多对不起兄弟们的好意。”

兰玉阶斜睨着他,抬手无情挥去后拉开距离,“既是乌龙,便无需再提起此事伤了云泽。”

“无妨。”兰沉突然接着他的话道,“多年之事已成过去,何况如今我有所好转,不必介怀。”

话虽如此,实际的他沉疴未愈,连说话的声音都小上许多,也因此被宫人们私下调侃他病弱,每逢侍寝总经不起陛下折腾便消了声。

他一直以为,这个意外如兰玉阶当年所言,是误食了兄长给的东西相克所致,未料还藏着其他秘密在其中。

尤其听见李锦司嬉皮笑脸提起后,他心中迫切想知晓这场所谓的乌龙,为何能连他性命都不顾,只为了讨好兰玉阶。

兰玉阶看了眼两人,权衡一番后,再次看向兰沉时的眼底带了心疼,打算劝道:“云泽,为兄当年不说也是为你好。”

兰沉无视他目光中的情愫道:“兄长无需担心,我相信此事定与你无关。”

既如此,兰玉阶便没有继续阻拦的道理,随后示意小厮退下,神情温柔专注望着兰沉。

李锦司见驱赶自己的小厮离开后,整个人脱离禁锢,脸上又扬起了浮夸的神情,回想当年的设局,兴致勃勃靠近兰沉说道:“当年你夺走隽寒的茶杯,主动喝了里面的毒,是我和其余人悄悄下的,主要是想验证你对隽寒的真心罢了。”

话落,兰沉嘴角的笑一僵,眸色跟着沉下。

兰玉阶瞬间捕捉他的变化,立即上前一步,转身将兰沉挡在身后,用一种命令的口吻朝李锦司道:“够了,你且去包厢歇息吧。”

“等等。”兰沉从他身后缓缓走出来,佯装平静询问李锦司,“你们当年如何断定我不会喝错?”

李锦司正想劝兰玉阶莫要大惊小怪,一听兰沉主动追问,兴奋笑道:“你可还记得我当年问你的话?”

兰沉怎会忘记,松开紧咬的牙关,一字一句回道:“记得。”

当年夫子谈起荀彧之死,他因夫子所言而陶醉其中,年少不懂收敛锋芒,当众感慨一番引得夫子夸赞。

怎料课后李锦司带着学堂几人闹哄哄过来,当时他的书桌挨着兰玉阶,李锦司将他们的书桌拼在一起,之后拿起兰玉阶的茶杯问他:“你如此喜爱你的兄长,若他的茶水有毒,你又可会为他饮下,救他一命?”

答案是必然的,所以他不假思索拿起茶杯欲一饮而尽。

当年兰玉阶从这群人的行为中察觉不妙,所以将二人的茶杯交换,警告李锦司等人莫要胡闹。

“不过你兄长千算万算,也没料到两杯都有毒吧。”李锦司仍旧一副玩笑的模样说道,“可惜不知谁人手抖,下毒没点分寸,给杯子抖多了点,险些让我们小云泽命丧黄泉了。”

他说得那样轻巧,像在阐述着一件无关要紧之事。

可他的一字一句皆让兰沉感到无比反胃,尤其看见李锦司以此为乐的样子时,他恨不得割了这人的头颅喂狗。

但他不能,天下脚下金陵城,此处又临近官衙,一旦有人报官状告他草菅人命,必然是少不了走一趟刑部。

时隔多年,他对于下毒一事毫无证据,即使有人证在场,但这些人何尝不是狼狈为奸,他区区一个无权无势的面首,又能如何出这口恶气?

兰沉紧握着袖下的双手,侧目看向身旁的兰玉阶,他看着这位从容不迫的兄长,胸腔里排山倒海的恶心一涌而上,如被异物堵着的喉咙瞬间被这口浊气冲破,他快速捂住嘴,紧接着几声重咳打破了宴席热闹。

“云泽!”兰玉阶率先转身将他扶着,脸上的温和被担忧打破,“这是怎么了?”

兰沉边咳边摇头,余光见小厮端起桌上的茶递了过来。

“砰——”茶杯碎落一地。

是兰沉挥落的,他下意识想退远,可兰玉阶还扶着自己,众人见状不妙,纷纷停下动作观望这边动静,只见他被围在数人中间,和每个人都保持着距离,根本无人能靠近。

兰沉咳了好一会儿,忍着被兰玉阶触碰后的难受,被迫掩嘴起身,深吸一口气平复内心,无视众人投来的目光,扯开被他扶着的手,倏地转脸道:“兄长,恕我身子不适,今日便不奉陪了。”

他咳嗽后的声音略带沙哑,语气十分坚定叫人不容拒绝。

兰玉阶不悦睨了眼李锦司,眼底虽无责备,但明面上少了客气,看得李锦司心里发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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