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3从摆摊开始致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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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矿家属区。
老矿长带着工会主席、妇女主任等领导干部,依照惯例,在过年前对因工致残、因工死亡的矿工家庭进行慰问。
一行人提着米面粮油和慰问金,穿行在家属区曲折狭窄的小巷中。
大多数工残、工亡的矿工家庭总像头顶笼罩着一层乌云,人人脸上愁云惨淡,年纪尚小的孩子也没个笑模样。
老旧的平房,昏暗的室内,压抑的氛围,绝望的人们。
以及或明显或含蓄的,对煤矿的怨恨和不满。
为什么不能把家里的老婆孩子全安排到矿上工作?
为什么不能给安排个钱多事少的工作?
为什么过继的侄子不能拿补助?
为什么慰问金就只有这一点?下次慰问不要发米面,能不能发台电视机?
为什么…………
老矿长说完慰问的话,留下慰问品和钱,离开时,心里有种无法言说的、难堪的轻松感。
要是可以,他多希望能给这些家庭以希望。
但希望不是来源于他人的怜悯和扶持,而是来自内心的驱动。
他们失去了家庭的顶梁柱和主要经济来源,在北方相对封闭的工业社会中,也无法找到除了国企以外更好的出路。
而根深蒂固的以厂为家、以矿为家的观念,也让他们在需求得不到满足时,第一反应就是抱怨矿务局,将一切不如意都推到企业上。
有意无意间,父爱主义的观念已经牢牢扎根于所有人的思想中
——他们乐于让渡权利,允许国企像严父般严苛地管理自己;但同时,国企也必须像慈父般兜底自己的人生,从生老病死到下一代,都得全盘负责。
这带给了老矿长极大的心理压力。
他沉着脸,其他人也无话,一行人步履匆匆,来到了此行最后一站——贺家。
还没走到贺家,一股浓郁的香气先声夺人。
有人忍不住抽抽鼻子,说一句:“谁家做饭呢?可真香!”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老矿长心中微微一动。
沿着小巷走进去,香味越来越浓郁,劈头盖脸地往人鼻子里钻,霸道极了。
等来到贺家门外时,香味达到了顶峰。
院门没关,虚掩着,里面隐隐传来说话的声音。
职位最低、年纪最轻的宣传干事主动上前敲门,有人应声开门,是个挺年轻的女人,穿着干活用的大围裙和袖套,大冬天的,头上还有冒出的汗。
她看到门外一行人,楞了一下,回头就朝院里喊:
“明珠,快出来,有好多当官的来你家了!”
老矿长还没来得及自报家门,便看到贺明珠从院中的一间矮屋里快步走出来。
她同样穿着大围裙,长发利落地梳成麻花辫,见到众人,微微有些吃惊,但依旧表现得体,将人都迎了进来。
一行人鱼贯而入,老矿长心思细致,眼睛一扫,就将小院布局尽收眼底。
原材料摞得整整齐齐,大锅咕嘟咕嘟冒着热气,在冬日的寒风中,有种奇异的明亮温暖感。
他有些惊讶,小院的整洁程度远超预期,甚至比一矿的食堂后厨还要干净卫生。
没有满地横流的污水,没有乱七八糟的烂菜叶子,也没有苍蝇站上去都打滑的厨具。
也难怪职工们宁愿花钱买饭,也不去拿着饭票吃食堂免费的饭菜。
贺明珠将他们让进大屋,掀开门帘,便是一阵融融暖意。
方桌坐不下,一部分人坐到炕边。
老矿长打量一遍屋子,依旧的干净整洁,但却简陋的过分,只有几件旧家具,没有收音机,也没有缝纫机,更别提电视洗衣机这种高档电器。
而供桌上,摆着两副黑白遗像照。
照例的寒暄,照例的慰问,照例的发放慰问品和钱。
贺明珠不卑不亢地表示感谢,收下了慰问品,没说什么,更没诉苦。
老矿长反而忍不住多问了一句:“家里有什么困难需要矿上帮助吗?”
贺明珠说:“困难是有的,但我们可以自己克服。”
其他人纷纷侧目,还有这种傻子,有便宜不占王八蛋,这个时候就得大提特提要求啊!
她没提要求,老矿长却忽然问道:“你现在还在上学吧?”
不待贺明珠回答,他就说:“学生应当以学业为重,而不是只顾眼前的蝇头小利。你家里有困难,矿上可以帮忙解决。如果是经济方面的问题,我可以借钱给你,没有利息,也没有期限,直到你家里渡过难关。”
同来的大小干部立刻紧跟领导步伐,纷纷慷慨表示愿意借钱给贺家,捐钱也行。
思考过后,老矿长还是觉得现在政策未明,不宜操之过急,特别在国企社会,稳定压倒一切。任何不安定因素,都是需要被清除的对象。
他紧紧盯着贺明珠,看她如何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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