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我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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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章打坐养神,调养内伤,体内的戾气逐渐得到净化。
三五日功夫终于恢复。
张道长写信来,问他安康否,并表明歉意,让他再给自己一次机会。说下一个版本的雪魄丹必然能根除他的旧疾。柳章劝他忙自己的事去。
江落日日送汤药前来。
她准时准点,每日赶在黄昏日暮,楚王府点蜡烛的时刻,敲响竹屋房门。不轻不重三下,得到柳章允准,才进来。她令行禁止,柳章不让进来,她便将汤药放在门口。有时候除了汤药,还顺带一小包蜜饯茶点之类,甜得齁死人。都是她自己爱吃的,以为人人喜欢。
柳章从不吃那些东西。
偶尔竹屋门没关,江落自然进来了。
她落落大方,仿佛徒弟探望师父天经地义。提着食盒,挤到书案边,推开那些乱七八糟的符纸和笔墨纸砚,也不管柳章正在做什么。她打开食盒,将一盘盘糕点摆在他面前。柳章卜卦所用的龟甲被她推到角落里,他的思路中断,心生不耐,“你先出去。”
江落但凡进来了,就不会轻易出去。
“师父,尝尝看。”
江落拿起一块兔子形状的糕点,向他献殷勤,道:“这是我亲手做的绿豆糕。”
她脸上和头发上都沾着白面粉。
今日学习制作糕点,忙了一整天,成果斐然。
柳章听陈叔说小姐积极进取,颇有孝心。前几天给师父熬药,日夜不休。今天又学着做糕点,险些把厨房点着。她扬言一定要让师父吃上自己做的糕点。
“刚出锅的。”
江落捧着糕点,吹热气,手指头被烫得通红。
吹凉一点,奉送到柳章唇边。她的眼神诚恳而热烈,满怀期待,央求道:“师父,尝一尝吧。”
柳章不知道她那里学来的做派。
黏黏糊糊,将对付傅溶的那一套,完整挪到了他身上。
他不吃这一套。
江落便锲而不舍,软磨硬泡。
看样子今天他不吃糕点,她就赖着不走了。柳章不胜其烦,他放下龟甲,在下禁言术和把她扔出去两个念头摇摆一瞬。
他的目光被那几盘糕点捕捉,桌上摆着四盘糕点,从左到右,由劣至优。第一盘像泥巴,第二盘有了形状,水放太多,比较稀。第三盘逐渐立体。第四盘端在她手里,是她的得意之作,形状和香味都有了。她是认真学过,并非胡闹。
柳章问道:“谁教你做的?”
江落道:“刘婶。”
她骑在柳章的椅子把手上,笑盈盈道:“师父,咬半口好不好?”
这坐得实在太没规矩了。柳章道:“你先下去。”
江落道:“我下去,你就吃吗?”
她麻溜退后,站直了。
柳章却不碰点心,“你自己吃吧。”
“我吃了好多。”
“我不用吃东西。”
“不会饿得难受吗?”
柳章是个寡淡之人,觉睡得少,食欲几乎没有。偶尔陪傅溶用膳才会吃一点东西。傅溶走后,就不吃了。江落观察到这个奇怪的细节。她听傅溶说过,修道之人有辟谷的习惯。她好奇柳章怎么忍得了口腹之欲。绿豆糕这么香。
江落给人塞东西吃这个习惯非常恶劣。
柳章被迫尝了一小口,他虽然对江落抱有看法,但江落确实找来了净月草,给他熬过许多天药。无论真是孝顺,还是居心不良。伸手不打笑脸人。江落如今服了软,有往好的方面发展的趋势。这对柳章和傅溶来说都是件好事。至少府里能消停一段时日。
柳章没有拂她的面子,敷衍道:“我吃了,你出去吧。”
江落道:“味道怎么样?”
“一般。”
“你都没仔细品尝。”
柳章不肯再吃,江落端详他咬过的缺口,指甲盖那么大,能尝出什么味道。她将剩下的放入自己的嘴中,一口吞了,道:“明明很好吃。”
糕点糊在嗓子眼里。
那一口太大,又干,江落噎住了。她锤了两下胸口,糕点不上不下堵着,憋得人面红耳赤。柳章本来倒了杯水要自己喝,看她那咳得死去活来,把水先给她。
江落就着茶水把那块秤砣咽到肚子里。
这盘绿豆糕定了型,不似前头杰作稀烂如泥,她以为大功告成,急不可耐端了来找柳章。自己都没舍得尝第一口,谁想到这么硬。确实不太好吃。江落灰头土脸的,也有点失望。傅溶夸她聪明,学什么都学得很快。可点心做了一天就这个水平。
她端起那盘疙瘩绿豆糕,垂头丧气,“算了,我拿去倒掉。”
柳章尝着,也没有那么难吃,“下次多放点水。”
“好,”江落道:“我明天接着做,做好了,再孝敬师傅。”
她明天竟然还要做。
柳章不由纳闷,瞥了她一眼:“你为什么非要做点心?”
江落郑重道:“我在讨好师父啊。”
“讨好我?”
“我打不过师父,吃的住的都靠师父。我孝顺些,免得师父生气,断绝我的食物来源。”
原来是为了柳章那句话。
柳章随口一提,倒也没指望靠食物拿捏江落,大妖又不可能被饿死。
“以你的体质,完全可以不吃东西。”
“可我会很难受啊。”
江落低头看着自己的肚子,“饿得难受。”
柳章道:“不必讨好我,只要你安分守己,想吃什么,同陈叔说就是。”
他给江落吃了一颗定心丸。
那日他们打赌,江落输了,她须得配合柳章解开同心蛊,不再生事。
她若遵守承诺,柳章不会有意为难她。
江落权衡了一番,道:“好,我听师父的话。”
柳章道:“去吧。”
江落端走点心,把桌面上的东西一一归位。她竟然记得自己弄乱的顺序,没有瞎摆,龟甲放到原处,镇纸挪开,连带着桌面上的糕点渣收拾得一干二净。姑娘家的温柔细致,竟也能在一个妖精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她毕恭毕敬退出去,把门轻轻关上。
“师父早点休息。”
那一架似乎真让江落吃到了教训。
江落再也不瞎折腾、没事找事了。她认真学习做糕点,闲暇时候,翻开道德经,抄她没抄完的功课。柳章罚她三百遍还没完呢。
她不紧不慢地写,不论好坏,写完一遍,送去竹屋给柳章过目。柳章没功夫看,她就找个角落放着。一张接一张地堆起来。柳章逐渐对她不再排斥,她获得了进出竹屋的自由。
其实竹屋也不是什么神秘禁地,就几间屋子。
里头大多数时候都比较杂乱。
柳章很忙,不是在画符纸,就是在修法器,夜深了还捧着一本古籍。江落原以为他是那几天很忙,后来发现夜夜如此。几乎很少看到他睡觉。
西面两间屋里放置着成堆的来信,由一个仆人抱进来,据说是月底送一批新的。有时候实在太多了,柳章看不过来。仆人便先拆开,做一个分类。
江落用小刀剔开信封。
她总赖在竹屋,闲着没事,就帮忙干点活。
柳章也没赶她,她想干便干。
绝大多信件是从一个名叫屏山县的地方寄来,咨询柳章某只大妖的弱点,要么请教他修复法器,又或是身中妖毒,托他帮忙寻找一味药……千奇百怪,都要找他帮忙。柳章对这个县的人有求必应,能回信的回信,能张罗送药的送药,比活菩萨还灵验。
有些人干脆向他许愿,求姻缘,求生儿子,还有求万金万两,这些离谱的要求柳章统统爱莫能助,不作回应。而一些掺杂其中的情书,源于春心萌动的少女。她们爱慕柳章,写一些风月情词,信笺中夹带干花香草,表明心意,这些柳章也是不回的。
“屏山县是什么地方?”江落问送信的仆人。
仆人名叫赤练,常给柳章打下手,比较沉默寡言。他就像是竹屋里的影子。无处不在,又无迹可寻。江落看见过他好几次,两人从没说过话。
赤练一边拆信一边分类,道:“屏山县在西南一带,临近大梁国门,是个偏远之地。”
江落没听说过,“他们为什么给师父写信?”
赤练道:“殿下曾去屏山县除妖,那儿的人为殿下立了生祠,供奉香火。他们遇到了难处,便往里头塞信,当地县令每月会将信件收集,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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