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夜沉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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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诉正想和他说晟启项目的进度,就有一只手攀上她的胳膊,摸着她手上那只银镯。
“你这只镯子挺特别的。”
“哪里特别了?”
银质的东西不值钱,这只镯子在设计上也没有什么引人注目的,能拿出九位数的帝王绿镯子的祁四少什么东西没见过,怎么会觉得这个很特别?
但程诉愿意戴这只而不愿意戴他给的那只,可不就是特别吗?
“好像就没见你摘下来过。”
唯一一次脱手还是祁知礼摘的。
“朋友送的,能辟邪。”
银饰能驱病去邪,但程诉却没能绕开祁知礼这个妖孽。
程诉脸上露出点不知什么情感的笑,继而又皱起眉头。祁知礼看程诉这样子,觉得这个朋友和她似乎关系不一般。
“男朋友吗?”
丰富的表情变化,让祁知礼的猜测也变得丰富起来。
程诉听到祁知礼的问题皱了眉,很奇怪祁知礼的脑回路怎么这么奇特,她只说是朋友送的,怎么就能猜男朋友。
“不是男朋友,是女朋友。”
关系非常不一般的“女朋友”。
“咳咳咳。”
祁知礼差点没被咖啡呛死,不是男朋友就不是男朋友吧,这句“女朋友”出来才更吓人。
“资料放桌上了,记得看。”
程诉在这间办公室已经停留得够久了,她还有其他工作。
“等等。”
他顺着镯子拉上程诉的手。
“和晟启的合同不是已经搞定了吗,那今天给你提前下班,我带你去吃饭犒劳一下,日料?西餐?你想吃什么?”
祁知礼觉得他这个老板还算是人性化的,给她放假,带她吃饭。
其实更想要程诉在除工作外,和他还有接触。
程诉更皱了眉,抬头看他。
先不说程诉想不想和祁知礼一起吃饭,但今天确实没那个机会。
“你是不是忘了今晚要和沈局长吃饭,项目的审批必须在这周内拿到,所以吃不了日料,也吃不了西餐,今晚吃中餐。”
祁知礼确实是忘了这一茬。
“必须今天去?”
“已经周四了,祁总。”
也就是说明天必须去给文件盖章,今晚的饭局不能推。
“你陪我去?”
“嗯。”
不然呢,还能有谁。
哦,跟程诉吃饭变成了跟程诉一起和别人一起吃饭。
祁知礼谈不上高兴,也谈不上不高兴。程诉还在,可不止她在。
程诉抽走被祁知礼拉着的手,总觉得过了那天早晨之后的祁知礼越来越奇怪,也越来越放肆,说的话做的事逐渐透露出一种无法言语的亲密。
她感觉敏锐,能察觉到祁知礼细节中的微弱变化,之前和她接触虽然也不乏这样的举动,但基本出自玩笑心理,下手也没轻没重。
现在不一样了,好像多了点什么,向她投来的目光里温度都比从前更高了,他还是那样拉她的手,但就是不一样了。
而她,居然就快要习惯了。她也在想,是她抵挡不住他的那些举动,还是她已经不排斥他莫名的靠近了呢?
她也变奇怪了。
下午忙完,程诉和祁知礼一起出发去饭局。
地库里停的不是他原来那辆招摇的红色柯尼塞格,换了一辆黑色的迈巴赫。
“怎么换车了?”
程诉还记得她之前好几次被祁知礼塞进副驾的场景。
只要是祁知礼自己开车,程诉就会坐副驾,今天也是。
之前那辆车是祁知礼自己平常开着玩儿,开出去谈生意终归不太合适,这才忍痛换掉。
“等等,停一下。”
程诉在路边下车,进了旁边一家药店,又很快出来。
“买了什么?身体不舒服吗?”
她回来时手上什么也没拿,大概是把东西放包里了。
“没有不舒服,开车吧,要迟到了。”
和沈局长约的六点,现在已经五点半,以京城晚高峰的交通,不一定能准时到。
最后真的没准时到。
沈局长已经在包厢等了一会儿了,倒没生气,只让服务员可以上菜了。
“沈叔叔,好久不见。”
祁知礼知道来迟了,先一步上去打招呼。
“你呀,还是和以前一样,这么大人了,还是没点时间观念。”
“是我的错,我向沈叔叔请罪。”
沈周良和凌修远同过事,凌修远被调走高升后,沈周良多受其照拂,坐到了现在的位置上,祁知礼按辈分叫他一声叔叔。
“行了,我哪能跟你这个小孩儿计较啊。”
俨然一幅长辈语气,卖的是凌修远的面子。
“这位是……”
沈周良指着祁知礼旁边一直安静的程诉。
“是程小姐吧。”
没等祁知礼介绍,沈周良先问出来了。
“上次生日宴我小侄女没跟程小姐说上话还觉得遗憾呢。”
沈周良的小侄女,是傅家那位小千金,可程诉并不认识傅家的人,傅千金又怎么会想主动和她攀谈,今天还借沈周良的口说出这事儿。
“我小侄女说你和贺延关系熟,他们俩年底订婚,请你一定要出席。”
原来是贺家要和傅家联姻了。
难怪沈周良的秘书请程诉今天一定要陪祁知礼一块儿,感情是为傅千金提醒程诉,和贺延时间保持距离。
生日宴上那一面,好像很多人都误会了。
贺延心心念念七八年的白月光可不是程诉,她才不为明月背这个锅。
“傅小姐盛情不敢推辞,我到时一定备份大礼来恭贺贺先生和傅小姐。”
程诉话里很有分寸,连对贺延的称呼都换得更生疏了。
话说得完美,可程诉的表情却不太完美,旁人看不出端倪,和她相处久了的祁知礼却看得出。
她眉眼之间似乎露出了些遗憾的神态。
祁知礼想,她不是和贺延没关系吗?怎么会有这样的表情?
程诉的确在遗憾,不是在为贺延订婚这件事遗憾,而是在觉得,明月好像的确没说错,贺延这样家世的人,婚姻确实不是他自己能决定的。
她遗憾明月和贺延多年感情终究不抵命运,却也庆幸明月清醒认知,不至沉沦。
“那我就敬程小姐一杯,替我侄女谢程小姐肯赏光。”
请新郎的“前女友”出席人家的订婚宴,确实要用“赏光”二字,偏人家还毫不在意的答应了。
沈周良听得出程诉话里的意思,心里给程诉打上了一个清醒通透的标签。
肯清醒果断的放弃贺延这样家世显赫又能力出众的人,全京城恐怕都很难找吧。
明月是一个,程诉或许也是一个。
沈周良举起酒杯一饮而尽,然后看向程诉。
这顿饭喝的是五十多度的陈酿白酒,以程诉的酒量恐怕一杯都撑不过。
但祁知礼却眼见程诉若无其事的举了杯子。
虽然沈周良敬她这杯酒她该喝,但是她对自己酒量没点儿数吗,上次的教训还不够?
玻璃小酒杯被程诉举起,又被祁知礼拦下。
程诉呆愣在旁边,连沈周良都看过来了。
“她不能喝酒,这杯酒算我替她回敬沈叔叔吧。”
没等程诉和沈周良反应过来,祁知礼就已经喝了,辣喉咙的酒液让他眉头轻皱。
“你小子什么时候这么怜香惜玉了?”
祁四少往常可是京城少爷中最不解风情的人,不是没有人尝试过往他身边放人,但没成功过,绝情到快被人怀疑性取向了。
这可是头一回他对一个女人这么在乎,还替她挡酒,沈周良觉得稀奇。
他刚还在想程诉为什么爽快的祝福贺延订婚,原来她和祁知礼的关系才不简单,他听说程诉是凌淑慎从英国派回来的,这两人难道还有前缘,凌淑慎又知不知道她儿子对这个助理感情不纯。
这一团关系,还真乱。
程诉看沈周良的神情一再变化,看她的眼神也不简单,大概是又搞出一场误会了,她忘了告诉祁知礼,她今天是能喝酒的。
祁知礼倒没察觉到这一层,还笑着回沈周良的话。
“哪里啊,我一直都这样怜香惜玉的。”
沈周良听他胡扯。
“今天找我是为新项目的事儿吧?”
“我初来华悦,新项目的事还要请沈叔叔多关照我。”
生意场上那些交谈往来,祁知礼没做过,但多少年耳濡目染却也学出来了,程诉记得自己刚工作那会儿,很多东西不懂,都是凌淑慎手把手教的,还不如祁知礼现在熟练。
“我和你舅舅,和你父亲,那是什么关系,这些事都好办。”
沈周良能做到今天的位置,受了祁致尧和凌修远多少恩惠,他自己最清楚了,祁知礼如今找上他,他岂有不帮的道理,他日后还得仰仗凌修远再往上升一升。
“那就多谢沈叔叔了,我再敬你一杯。”
沈周良爱酒,程诉不能喝,自然只能祁知礼作陪,酒过三巡,两人都有点微醺,沈周良的话题逐渐往其他方向去了。
“你父亲当时也是在华悦,他做第一个项目的时候我们就认识了。”
当年沈周良在监管局职位还不高,祁致尧在祁氏一步一步往上走的时候,沈周良也步步高升。
“哪能想到你也同你父亲当年一样在华悦,你们这次的项目我也看了,做得比你父亲当年有过之而无不及,果然是虎父无犬子。”
他拍着祁知礼的肩膀笑谈。
聊起祁致尧,沈周良的话很多,人到中年,到他这个位置上,更容易回忆起年轻时的人和事。
而正当年轻的祁知礼却不怎么接,倒是酒越喝越多。
进华悦后他频频听见他父亲的名字,就算旁人不提起,他自己也会想起。
想起他祁致尧当年在华悦该是怎么一个样子,又想起十几年前他是怎么死的,而他在华悦会不会也会步祁致尧的后尘。
他生出一种又怕又恨的感觉。
白酒劲大,祁知礼喝得不舒服,去了卫生间。
程诉在桌上,沈周良已经醉了,他秘书来把人扶走了,神志不清间还让程诉一定要来订婚典礼。
她笑着答应,送走人,盯着卫生间的方向,祁知礼一直没出来。
“你还好吗?”
程诉敲了卫生间的门,她刚才就觉得祁知礼的情绪有点不正常的低落。
祁知礼用冷水洗了脸,清醒了一点但不多,镜子里的脸依旧透着酒后不正常的红。
里面没应声,程诉担心他是不是晕在里面了,他今天喝得实在有点多。
刚准备推门进去,祁知礼就把门从里面打开了。
突如其来的重量压在程诉身上,程诉下意识去抱住面前这个高出他一个头的男人,双手环住他的腰背,感受着他的肌肉线条隔着衣物落在她掌心。
祁知礼身材很标准,是最美观的那种薄肌,多一分显壮,少一分缺力量,他像时装秀上身材刚好的模特,也像古典画报上裸身的贵族少年。
这样的他,完全落在了瘦弱的程诉手上。
程诉在祁知礼看不见的角落庆幸,还好沈周良已经走了,这画面没被看见,否则又会有什么离谱传闻出来。
祁知礼不说话,只是抱着程诉,嗅着程诉身上那股还没沾上酒气的木香,这味道清新凝神,于是不断往她怀里钻,越抱越紧,直到胸腔完全贴合,他感受到她衣物下的曼妙曲线。
“醉了吗,我叫司机把你送回去好不好?”
祁知礼散发出的无法忽略的脆弱感让程诉和他说话的语气都掺着哄人的味道。
“不好。”
他的拒绝简单而直接。
“嗯?”
祁知礼又想干什么?
“让我抱一会儿行不行啊。”
说着,他的手越收越紧,他觉得她的怀抱太温暖了,一点也不想放开。
“可是……我快喘不过气了。”
祁知礼一米八五的个子,压在程诉瘦弱的身体上,她本就承受不起这份重量,他却还得寸进尺越搂越紧。
她是太瘦了,祁知礼也觉得,他都能摸到程诉单薄衣物下明显的蝴蝶骨。
程诉被他摸得颤栗,背后一阵酥麻,止不住的想逃走,往前却还是祁知礼的怀里。
他今天反常得离谱了。
“是不是因为祁四先生……”
祁知礼轻轻“嗯”了一声。
沈周良刚才一直在他面前提起祁致尧年轻时多出色,祁家要是交到他手上,怕是更加今非昔比。
祁知礼也在想,要是祁致尧不死,凌淑慎也不会出国多年不回,他现在大概也不会是这个样子。
他不过是一个年少失去父亲的普通人,尽管长在这样的鼎盛世家里。
程诉轻轻拍他,像是在安慰他,她没经历过这种失去亲人的苦痛,她或许无法与此刻的祁知礼共情,唯一能做的似乎只剩安慰,甚至连安慰都安慰不到点上。
把稍微平静些许的祁知礼扶到椅子上,程诉给他倒了杯温水醒酒。
“别喝这么多,对身体不好。”
沈周良可没强迫他,陪人也不是这么个不要命的陪法儿吧,即使他今天心情不好。
“我可是……为你挡酒了……”
祁知礼的笑里透着傻气,说话都断断续续的了,看来真的醉得不轻。
“你不用为我挡酒的。”
听到程诉的话祁知礼笑容越发灿烂。
“你那酒量一杯就倒了,到时候又要像上次一样,你要是不省人事,又只能去我家了……”
她还想再歇在他家吗?
提起上次,程诉又想起那个早晨,那是她第一次和一个男人躺在一张床上。
“我今天做了准备,你不知道有种东西叫解酒药吗?吃了就不会喝醉了。”
她让他停车去药店就是做这件事,程诉可不打没有准备的仗,那杯被祁知礼挡掉的酒才叫她意外。
“那你好聪明啊程诉。”
祁知礼的夸奖的话听起来一点也不像夸奖,他倒在椅子上一个劲儿的看着程诉笑,笑得不正经,程诉差点怀疑他喝坏脑子了。
“那现在吃还管用吗?”
“不管用,你还是喝醒酒汤更管用。”
醉酒的祁知礼歪倒在椅子上,程诉担心他重心不稳摔下去,想把他扶正。
却被祁知礼抓住了手。
他没让程诉碰他肩膀,转而将程诉的手往脸上放。
他的皮肤是红的,脸也是热的,轻轻的蹭在程诉的微凉的掌心,像只受了伤的小猫在求安慰。
祁知礼觉得程诉冰凉的手放在脸上很舒服,很享受,程诉却因此僵在那里不敢动,她有些心惊。
慢慢的,他竟然把头也靠了过来,靠在站着的程诉的腰腹上,像是要把整个人埋在她怀里。
这个动作亲密得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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