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滞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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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起第一时间冲了过来,而李释也因这一声呼喊惊醒,慌乱地跑上前,跌跌撞撞几经倒下。
沈伏这时惊大的双眸也和上了,勿忙跟上前。
“江净梧!”崔起将她捞进怀里看着其腹部血流不止,想按又敢按,此时她倒下的地方已是一片血红,但因光线黯淡看不真切,颜色几近与地砖相融。
江净梧身体不可控地涌动,随之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崔起抱起她便打算去江府,可这离江府还有好些距离,即便是送到了只怕那时候人也……他有些犹疑。
这时原本静站在一旁的李释开口了:“跟我来。”
崔起将信将疑的打量李释,眼下情况刻不容缓,他也只好死马当活马医信其一次。
跟着李铎几经展转,所幸没有多久眼前出现了一座府邸,他继续跟着直到将送到了一间布置华丽的屋子后,几人因身份不便一直站在屋外等。
一路焦急忙慌跑来崔起跟本没顾上这是哪,现下随着着雨丝寒风刮过,背脊上沁出的薄汗逐渐消融,心也跟着恢复平稳。
眼观四周,这座宅子不仅面积大位置也是极好,便是连崔杉也住不了这样好的宅子,这到底是谁的呢?
眼下雨势愈发凶急,几人不得已从院子退至廊道里。
李释目光冷冷的看着屋子里明亮的烛光,随着里面人一进一出,一个个装满血水的铜盆被人端出,为节省时间,铜盆直接一掀血水铺满院内地砖。
被雨水冲刷,有的漏进了砖缝、有的融进了土壤和雨水。
一道蓝紫色的闪电“轰隆”劈下,沈伏打着哈欠身子随之一抖,瞬间清醒。李释转身面无表情的看着两人,手掌暗自握紧成拳,不动声色道:“天色不早了,都先去休息吧。”
他没有说自己守在这,他知道没有立场、姿格,即便众所周知江净梧是因为他才受伤的。
雨水噼里啪啦的打着,此刻廊道静得几人呼吸心跳都几近可闻,原本忙碌的屋里此刻也悄悄熄了灯。
一位老者缓步向他们这里踏来,几人眼瞧都有点激动的上前。
“人已经没事了,估摸着过两天就会醒了。”老者拿出张墨迹未干的方子递给李释,复又言:“此经一遭,这小娘子失了太多血了,之后可需好好补补。”
“好。”李释应声,赶忙去送老者。
崔起目光深深地看着屋子,心中平静无波却如覆着一层隐形的膜,疑惑万分,怎么也看不清水中那影影绰绰的东西。你……
原本这桩案子就已经够他头疼了,现在江净梧又出了事,他真的好想放纵一回像她一样,活着是不是不会那么累了?
真可笑。他转身自嘲地笑着,与沈伏一起去了客房。
次日,天放晴雨水涎着檐顶瓦片滴答个不停,崔起与沈伏昨个儿累的现在都还未起,这宅子下人不多,这会儿也都在忙自己的事,致使阖府静若无物。
李释像根木桩一样站在廊道里看着江净梧住的屋子,丝丝阳光射入映在他的身上,半明半暗,平日觉得毫无生气的脸色更加骇人如活死人。
须臾阵阵踏水的脚步声传来,他目光立即暗下,朝着院子里警觉探去。
崔起。李释牙关紧咬,握成拳状的手指甲几近陷入肉里,他的目光一跟随着崔起直到其踏进房间,他的目光阴沉如渊。
“江少卿?”崔起刚踏进屋子就目睹,江净梧护着腹部赤足从床上踏下。
江净梧冷冷抬眼看他,有些意外:“崔寺卿。”她的声音很淡很淡,且带着一丝沙哑。
崔起怔愣片刻,脑子里自动播放着咋夜画面不由倒抽一口凉气,没时间了,她这才死里逃生若是又出什么事……他不敢想,因为他不能死。
“你知道没时间了吗?”他吁了口气,上前把江净梧重新扶回床上。
看着他这副愁眉不展的表情,她不由自主的想笑:“怎么,才一夜你就觉得我睡糊涂了?这不是人每天最基本的吗?”
“所以……”崔起盯着她的脸迟疑道,试图看出些破绽,谁料她突然伏下身,陡然撞入一汪深潭。
她的左眼长着一颗朱色狐狸痣,眼尾陕长上扬,似一弯勾月夺魄慑心。
“我饿了。”江净梧盯着他看,目光没有丝毫收敛,“所以,请崔寺卿去外面稍侯,我要更衣。”她笑得即张扬又狡黠。
昨天的官服肯定是穿不了了。
她四处转了转,房间挺大的至少比她在江府大得多,但能存放衣物的地方也就那么几个,她都了翻下,最后穿了件暗紫色的竟意外合身。
崔起在门口等她,临走时她似有所觉向旁边廊道弊了一眼,空空荡荡没有人。
江净梧没有看到李释,与崔起他们用过早膳后就回了大理寺。路上她在脑子里不断过着案子线索,接着试图将他们一个个串联起来。
祭祀般的案发现场——肢解——金铃悬蛊——消失的衙役——目的:长生?
不够……还少了什么?死亡原因,江净梧恍惚忆起,苏大生的尸体她虽说看的不算精细,但常见致命伤会出现的地方她都看了。
没有伤口没有致命伤、什么也没有,他总不是肢解的时候死的吧。思绪停下不久脚刚踏进大理寺的门槛,不祥之感如水溺毙侵袭。
果真,又死一个,而且是在红楼玉芳斋,这地方人流量大的惊人,此时长安应该已经家喻户晓了吧。
她面无表情,心里直说真有趣。崔起同样,但心底早已生无可恋,沈伏则神情异常复杂,无法言表。
一口气没喘,几个人又来了红楼。
放眼望去像是进了蚂蚁窝密密麻麻乌映映一片。江净梧不动声色敛了下眸,她真的特别厌恶活物,叽叽喳喳耳朵都麻了。
人群围在红楼前水泄不通,崔起和沈伏像是挤面团一样挤了好半天才过去。
等他们回头再想起江净梧时,她的目光冰冷如阴间厉鬼呆愣着,没有一丝情绪,远远站在人群外又有点像木偶。
须臾,身后响起铁甲碰撞和训练有素的脚步声。
迎面看去是一个个着甲佩剑的金吾卫,连成一串向这进发,其中有道青黄的身影若隐若现,被金吾卫包裹着。
待人到了门口一张久远熟悉的面孔先映入了眼帘,谢樾!
江净梧没想到他竟然现在就回来了,按她所算日子还要晚几日才是,目光复又跌至谢樾身上,不着痕迹的巡视,穿着常服应该已经见了李琮。
明亮的身影姗姗来迟,见二人面对而立一眼掠过,像是提前什么都知道了一样。
“殿下。”江净梧目光很快抽离,朝着李释踏去,“这是……”她语气委婉,脸上带着淡淡笑意。
李释目光轻微下移,缓缓低语:“没事了?”
她默然不语,勾起的唇角仿佛在说,你觉得呢?是啊,但凡是个人都知道昨天她流了那么多血,能保条命就不错了,他竟还傻傻地问她有没有事。
李释偷偷用余光瞥了几眼,她的嘴唇微微泛白气色也不如平常,他虽表面上漫不经心,心里却莫名在意。
他是想救她的,那么说也只是为了扰乱黑衣人,没想到……
无法思考了,他感觉有成百上千只虫子在心上抓,痒得要死:“先进去吧。”他清声努力保持正常的声音。
金吾卫很有威慑力,在他的命力下很快就将看热闹的人控制住了,有些担事的见这情形溜的比兔子还快,人都是爱跟风的动物,这会儿人少了大半。
江净梧款步踏进红楼心里忍不住赞叹,真热闹。
上了七楼,因为有前车之鉴这次除了玉芳斋的管事和一些伙计,崔起、沈伏两人。
意料之外崔起没有问她为何姗姗来迟,而是跟他讲了下死的人,“阿苏”玉芳斋的杂役,是个孤儿。
今早上工时被人发现死在了铁锅里,同样肢解,身上的皮肉被油煎的金黄,还有香味,好那凶手将她当做一道菜般,甚至还撒了调料。
现场血淋淋的,到处都是,还能看到菜刀上清晰可见的痕迹。
江净梧走到后厨现在场和崔起所述几乎垂叠,不过还得是亲眼看到才更加真实。
人被红绳缠着绕梁而下,半垂在锅里,和之前一模一样像个提线木偶。
环视四周,一点有用的线索都没有。
厨房里味道实在太冲,她没作过多停留去了大堂:“之前那几具尸体应该都还在大理寺吧?”她侧目看崔起,语气淡淡的。
崔起有些不解,答道:“在。”直到江净梧让他去大理寺重新查看那些尸体他才恍然大悟,她为什么这么问。
凶手把尸体偷走了,可是为什么呢?
问题再次来到尸体,消失的衙役、尸体,他好似想到什么空前可怕的事,没控制住表情,眼睛睁得极大看江净梧。
他感觉凶手不止一个但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以至还在组织语言。
“你……”刚想好的话到了嘴边如有巨石卡喉,他又不知道该怎么和江净梧说了。
江净梧此刻正坐在窗口寻问管事的,一手竖搭在窗棂上,手指时不时如鱼戏水般上下起伏敲打:“阿苏最近有跟什么人接触吗?”
“这……”管事的有些抖,额上细密汗珠正出现一个循环现象,大了的滴下小的又开始往外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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