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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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百钱没能拿到。
因为赏金是捕盗厅出,找捕盗厅要钱,只会让他们被盘问关于林树的事。所以宋景熙主动放弃了。
反正不过就是五百钱嘛!他自己的小私库里又不是没有!这么想着,宋景熙一回汉阳,先是直奔自家,想取了五百钱交给李珘,却不料在自己的院子里见到了一个让他有些意外的人。
“本庭?”
他院中有棵树,树下有三张椅子,一张桌子。沈本庭就坐在树下,背对着他,听见声音,转过头来,脸上的表情淡淡的。
沈本庭淡淡地道:“景熙,你来了。”
宋景熙庆幸于自己没让韩时元跟来,因为怕韩时元出现在这条街上太过显眼,也怕被家人看见,所以先让他回曳扇台了。宋景熙自己也没想到,沈本庭居然找上了门。
这原本不稀奇,因为他院中的桌椅本来就是以前他们三人为了聚会而设的,不过后来三家关系恶化,三人也不好当面驳了父辈的面子,便几乎不再互相登门拜访,尤其是在聚会地点设置在群芳馆后,更甚。
自从三家关系不断恶化,到现在已经差不多是水火不容的境况了。如今的朝廷上,也就两派势力,一派是以元勋功臣和王亲贵戚为主的勋旧派,一派则是与之针锋相对的新兴士林派,不过,虽说是新兴,二者也缠斗了好几十年,若说谁更势强些,自然是勋旧派。勋旧派几乎包揽了朝廷要职,祖辈攒下来的基业也足够他们再吃几代老本,而士林派则被排挤于其外,盘踞在三司以及地方守令之上。
宋家和沈家的关系不好,是因为宋家是勋旧,而沈家是士林,而且沈家还不是普通的士林,沈本庭的父亲是士林派的领袖,自持清流,十分看不惯勋旧世家,巧了,宋景熙的父亲也看不惯沈本庭的父亲,认为其故作清高。
郑家虽然也是勋旧,和宋家一样,都是勋旧派里的中流砥柱,但由于郑禹原的父亲和宋景熙的父亲关系恶劣,所以实际上勋旧派内部也并不是团结友爱的关系。
因此,宋、沈、郑三家是互相极其看不惯的。自持清高的沈父面对政敌,真是一点不手轻,今日我弹劾你宋父,明日我弹劾他郑父,隔几日干脆两个人一起弹劾好了,气得两人在勤政殿外直追着他骂。宋父长子在司谏院为官,宋父尚且还能让长子反过来弹劾文父,郑父十几个儿子没一个是谏官,怎么办?好在他本人性行暴如雷,下了朝撵着文父的轿子一路骂到文府门口,活活把文父气到吐血。
父辈梁子结得大,按理自家子孙也该互相伤害,偏偏不是这样,所以父辈们更加看不惯对方,都认为是对方的儿子带坏了自己的,因此纷纷试图限制儿子的往来,比如郑禹原去沈府拜访沈本庭,那一定会被沈家人踢出来,同样的,沈本庭来宋府拜访宋景熙,也会被宋景熙的父亲赶出去。
对此,宋景熙感叹道:“你都多少年没有踏进我府里,更别说进我院子了。啊真稀奇,先让我尽一尽东道主之礼吧。”说罢,宋景熙便先去取来茶具来,一通烹茶过后,便是沏茶,不过说是沏茶,其实就是很简单的倒茶。他和郑禹原一样,对喝茶没那么多讲究。
沈本庭看不下去宋景熙半吊子的沏茶手法,等宋景熙一杯倒完,便将茶壶拿了过来,略有些责备道:“你又不是不会沏茶,这沏得也太随便了些。”
宋景熙笑嘻嘻地道:“又没有旁人,还讲求那么多干嘛,舒心是最重要的。”
沈本庭淡淡地道:“规矩对我来说就是最舒心的。”
宋景熙道:“唉,你还是那么古板,随便你了。话说我爹居然能放你进来,没人拦你么?”
沈本庭云淡风轻道:“你父亲不在府中,令堂倒是看见了我,并未将我赶出来,不过也并我理睬我。好在我还记得你的院子在哪,否则真是尴尬了。”
宋景熙哼了一声:“不怪我母亲不睬你,父亲他性格怪得很,若是被他知道母亲允许你进来了,一定会斥责母亲的。不理睬你,还能当作是没看见你。你届时出去,我替你打打掩护,只要我说上一声,府里的家仆不会告状的。”
沈本庭轻轻点了点头,道:“我父亲也一样,他近日十分忙碌,也很少归家。既然我来了你府上,那不如礼尚往来,改日我邀你去我府上,如何?”
宋景熙果断拒绝道:“别!千万别。令尊的手段我见过的,他可讨厌我了,要是让他知道我踏足了他的地方,万一又去告我父亲的状,我父亲又来找我的麻烦可怎么好。我们不是一向定在群芳馆见面么,这回找我,是不是有什么急事呀?”
两人坐在院子中,树影里,一个淡粉,一个鹅黄,皆是清俊秀美,气度不凡。斑驳光影打在沈本庭脸上,辉映了几分笑颜,更显此人眉眼谦谦,温润君子。
沈本庭道:“自然是因为有不解之事才来找你的。你上次离开汉阳前给我们传信来,说了要去南邑的事,还交代了金哲的案子,说没什么头绪查不清楚。但是现在,你可知金哲已经被抓进义禁府了?就在你离开汉阳的当日。”
宋景熙露出了疑惑的表情:“被抓了?”心下暗暗道:看来是老师抓的,因为找不到解忧草之类的证据,所以直接抓人审问了?看来待会还得回曳扇台一趟。
“正是。”沈本庭点点头道:“我不解的地方在于,司宪府的档案里金哲的罪名是贪污受贿,但一来金哲同时出现在了曳扇台的档案里,并交给你办,二来金哲是被义禁府抓走的。能同时惊动曳扇台和义禁府,看来他的罪名应当不只是贪赃?若是贪赃,只需刑曹捉了他即可,何必惊动义禁府。除非他贪到了国君的头上,或者在他的罪名里,贪赃是最不值得一提的?”
宋景熙拊掌笑道:“本庭,你让我怎么说你才好,怪不得是司宪府的监察呢,这般敏觉。好吧,的确如你所猜测,金哲他的确牵扯到了重罪,也许他现在正在义禁府接受拷问吧。至于是什么重罪,我毕竟刚从南邑回来,也不是很清楚,估计得回一趟曳扇台才知道了。”
“重罪......”沈本庭沉思片刻后道:“既然曳扇台能将这等重要的案子交给你,是否意味着你得到了哪位神秘的台主的认可?我记得你说,以前你可是从未被指定过什么重要的案子。”
宋景熙打着哈哈道:“差不多吧。”
开玩笑,他可是一直都受到台主的重视好不好,毕竟台主就是他老师,是老师唯二的徒弟,能不重视吗?不过这话只能心里说说,因为他从未向好友透露过关于老师和曳扇台之间的事情,他倒是不喜欢隐瞒,只是老师的身份太特殊,容不得一点暴露。
“这说明我未来可期,往后朝廷里的人可都得小心点,万一犯了重罪,说不准还是由我来抓呢。”
沈本庭不禁笑了笑。
他话音刚落没多久,忽然从院门处撞进来一个冒冒失失的身影,伴随着一声如虎般的吼叫,沈本庭被震得手一抖,茶水洒出。
闯进来的这人是郑禹原。
郑禹原四肢乱甩手脚并用地冲了过来,一把抓住沈本庭沏了半杯的茶,猛地灌了一口,还不满意,又抢过桌上的茶壶,对着壶嘴就直往嘴里灌,将茶水榨取地一滴不剩,随后又从喉间发出一阵如虎恶吼,吵闹道:“渴死我了!”
宋景熙骇然道:“都提调大人府上是断水了吗?”
沈本庭没说话,默默地接过郑禹原喝空的茶壶,不敢相信地掂了掂,更沉默了。
郑禹原一看这树下桌前正好有三把椅子,嘿一声道:“看来这是为我准备的。”安心地坐下后,又道:“说什么呢,我爹能短了我吃喝吗?我刚刚是跑过来的!从训练院那边一路跑来这!”
宋景熙不禁感叹:“你真能跑。”从训练院到宋府,那还真是有些距离的。
他又问道:“你不待在训练营练兵,怎么跑到这来了?”
郑禹原睁眼道:“靠!今天本来就是休沐日好不好!他沈本庭能休沐,我郑禹原就不能休沐了吗?我可是舍弃休沐,自愿加练的好男子!”
沈本庭被他提到,提着茶壶的手顿了顿。
宋景熙呃了一声:“那你为什么又不加练,跑到这来了?”
郑禹原道:“我本来想着趁休沐日,约本庭一起去打打兔子,不过他不感兴趣,说要去找你,我想着一个人打野兔也没意思,又恰巧训练院的教头告了假,让我替职,我便去了。但你们知道我在训练院听到了什么吗?我都不敢相信,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我抓着那些人问到底咋回事,然后给我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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