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恋练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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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雯琦往后都没有再说话。
她是个聪明人,生活在男生的讨好和女生的追捧中,很会分辨一个人对她好感无感。面对陈宁霄这样高阶的,试试不行后她就退回舒适区了——她可不想自讨苦吃。
车子在汇樾府大门外的路边停下,陈宁霄身体动也没动,只是活动手指将车门解锁,淡道:“就不送你进去了。”
徐雯琦道谢后下车,还没走出两步,便听引擎声轰地一远,她不由得回头,嘴唇噘了起来。
上次听司徒薇说少薇跟她住一个小区时,她就狠狠地辟了谣,内心为此不爽,甚至觉得连房子都贬值了呢。当即就要找少薇对峙,硬是被司徒薇劝了下来。这次没有当别人面问她捏造房子一事,已经是看在同学面子。
奥迪RS7在路边打双闪停下,陈宁霄半扶着方向盘:“上前面来。”
“不用了吧。”少薇低着头,“你不是知道我住对面城中村吗,一会就到了。”
“刚知道。”陈宁霄漫不经心道。
少薇一愣,呆呆地看着陈宁霄翻开中控,从里面拿起烟和打火机:“不急的话,等我抽完烟再送你去酒吧。”
她这才想起自己还得去打工。
初夏的夜晚十分潮湿,蜗牛负壳蜿蜒,留下一道亮晶晶的行迹。
跑车的窗户洞开,陈宁霄坐在驾驶座,夹烟的那只手搭着垂在窗外,神色不带波澜地听着身后少女的独白。
“其实我住同德巷,就那个地下通道到对面以后,一个叫禧村的地方。那里的人都想着拆迁,每天晚饭后谈,睡觉前想。不过拆迁了也跟我没关系,因为我们只是租在那里。”
她没说“我们”是哪些家庭成员,陈宁霄便也没问。
“徐雯琦说的没错,那里什么人都有。但也不是那么恐怖,可能对于你们有钱人来说很不可思议吧,穷人里居然也有心肠好、不想着碰瓷、占小便宜的人。”
坐在后座的少女两手撑在真皮座椅上,纤细颈项上的头颅垂得很低,声音里却有一股沉静,虽然仔细听的话,能听出她声线里的抖。
“我承认,是我鬼迷心窍撒了谎,因为我犯了虚荣病,因为我也会觉得让同学知道我住在那里很丢脸。是我不够正视自己。”
“那个徐雯琦,怎么知道你住在这里?”
少薇这回抿了片刻唇才答,眸光灭了一灭:“她是我小学同学。”
小学时他们都生活在颐庆的另一个片区,住同一条巷子里,就近念同一所小学,整日背着书包一块儿上下学,写完作业后守着电视看一集《樱桃小丸子》。
小学的记忆少薇已经模糊了,只记得自己有一件很漂亮的白色棋盘格马甲,大约是妈妈亲手给她做的,穿起来很洋气,后来借给徐雯琦穿了两天后便丢了。那时不知心疼,反过来安慰徐雯琦说没关系,我可以让我妈妈再做一件。
往后再想起才知心口疼。
那时候她还有父母,后来便没有了,徐雯琦的爸爸有远见,买了很多套房子,她则和陶巾搬到了禧村,从此两人不同。
在高二文理分班后的开学日见到少薇,徐雯琦大约也不想的。第一节课,所有人上讲台作了自我介绍,打铃后少薇走向她的课桌,徐雯琦问:“同学,你有什么事吗?”
医院住院部已熄灯。
司徒静这样养尊处优的人,竟也为了爱女支起了折叠床。虽然司徒薇的伤情无需身边二十四小时留人,但她娇生惯养的,母亲——而非保姆——在身边更让能她心安。
司徒薇心里也不是没埋怨,想说打个电话给大伯又何至于连间小小的特护病房都搞不到,但母亲有她的矜持考量,司徒薇只能忍耐当个通情达理的人。
司徒静最后问询了一遍爱女的感受,诸如是否想吐、是否需要去洗手间。末了,她替她掖好被角,声音极轻而若无其事地说:“那个少薇,看着倒挺乖巧。”
司徒薇已在困意中闭起了眼,答道:“是啦…乖到呆……”
司徒静躺上折叠床,将夜晚御寒的薄毯拉过身躯,闭上眼很徐很慢地呼出了一口长气。
留院数天后,一得到医生首肯,司徒薇便火速出了院。
一到课间徐雯琦就坐过来了,热烈地嘘寒问暖一阵,斜眼瞅了一下闷声不语的少薇,突然提到:“哎,那天司徒薇她哥真把你送到家了啊?”
少薇停下修订错题的笔尖,“嗯”了一声。
其实是送她到了酒吧,也没别的多余的什么话。
衬衣也没还上。不是没记得,下车时记得很分明的,但就是没还。
她现在还衣服的心情不那么迫切了,知道自己是想留个能冠冕堂皇联系他的借口,是底牌,不到万不得已绝不动用的。
自己现在也成了有心机的那种女孩子。
司徒薇犹豫了一下,在桌子底下轻轻踢了徐雯琦一脚。
徐雯琦盯着少薇,正义的目光如炬:“你那里车子不好开进去吧,他陪你走的?”
这回司徒薇也好奇地转过了脸。
她没进过城中村,不知道里面马路宽几许,也想象不出哥哥送女孩子回家的模样。
少薇放下笔。预备铃打响了,徐雯琦没走。等到铃声响净,少薇像日本等待切腹的人,端正着脊背,垂着头颈:“对不起司徒薇,之前骗了你。”
任课老师进来了,徐雯琦满意地回到了自己座位。
伸张正义这种事总要有人做的呀。
司徒薇没说自己早就知道真相,而是跟少薇认真道:“你好勇敢。”
少薇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笑了一笑:“你不怪我就好。”
来探望的人流直到第二天晚自习才消停,当然也可能是因为还有一个月就期末考了,为了一个舒坦的暑假,个个都博起命来。
司徒薇将试卷收进书包,问道:“你周末有没有空啊?”
“怎么?”
“能不能来我家陪我上课写作业?”她如实交代:“哎都我妈的主意啦,她说我一个人没个定性,哪怕被老师一对一盯着都总想玩儿,就想找个人陪陪我。”
徐雯琦是司徒薇力荐的第一人选,但她妈没那么好糊弄,说那女孩子上次来眉毛也修过睫毛也夹过,戴着美瞳涂着护甲油,一看心思就比司徒薇还野。
“倒是那个少薇,看上去很朴素,老老实实的。”司徒静淡淡地说。
听闻少薇周末要去同学家写作业,陶巾很高兴,偷偷往她书包里塞了两个李子。她早担心外孙女太孤僻,但也知学校里走动朋友要钱,因此诸如“多交些朋友”之类的话她也嗫嚅着说不出口。
司徒家派了车子来接,省得少薇转公交灰头土脸。
到了别墅前,少薇一时分辨不清这和曲天歌家的谁更气派。上午十点的花园很安静,唯闻流水与鸟鸣,绕过影壁后方知有个池塘,里头喷泉活络,太湖石屹立其中,粉色荷花正盛。
少薇真心实意地觉得,司徒薇在学校里太低调了。
用人来报:“小姐还在吃早点,太太请你先去书房。”
授课老师比她早到一会儿,分了几道题给她,要摸她数学的底。少薇在规定时间内答完,司徒薇刚好也到了,便正式上起了省特级名师的小灶。
一口气上了一个小时,老师表扬:“薇薇今天比之前表现得都要好。”
反正司徒薇在场,“薇薇”这小名天然就属于她。
“是不是有了好榜样,就一起向上看了?”书房门外传来一道声音。
少薇回头望,见一妇人着纯白色套装沐浴在金色阳光中,正是那晚在医院里见过的司徒静。她叫“阿姨好”,司徒静点点头,安排说:“薇薇先带老师去休息,我跟少薇同学单独聊聊。”
少薇不知道同学家长能跟她聊什么,可能是有一些陪读的注意事项吧。古代的书童也是要立规矩的。
司徒静问:“你是哪两个字?”
“少不更事的少,蔷薇的薇。”
“这姓少见。”
“我爸爸说,全国只有一千多个人姓‘少’。”
“我让你每周末陪薇薇上课,你父母有没有意见?”
“没。”
“他们不怕你是随便找个借口跑外面跟男同学约会?”司徒静笑着,目光却让少薇感到压力。
少薇安静柔顺地回:“我没有父母,平时跟外婆一起生活。”
司徒静指尖顺着英式红茶杯杯口的金线摩挲,没波动似的:“是在外地打工,让你留守了?”
“可能吧,我也不知道。”少薇摇摇头,“我从十岁后就没再见过他们了,偶尔会收到信和一些钱,后来也断了。”
她一直在偷偷攒一笔钱,想要去最后那个通信地址看看。在山东省。
司徒静放下杯子:“你不该跟我说这些。”
少薇看向她,感到不解。
“虽然我是长辈,但尊重礼貌并不意味着有问就答,还答得这么翔实、底细全交。”司徒静搭着腿,“姑娘你记住,不是每个人都有向你提问的权利,这件事你说了算。”
少薇在她的教训中升起了一丝羞愧和局促,说:“知道了。”
这就是被母亲教导的感觉?她已经模糊了。
“我跟学校问了你,”司徒静起身,两手抄在白色阔腿裤的口袋里,在铺了地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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