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以报之英琼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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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后你们好好相处,莫要欺负他。弦月,你去方容珏那边坐。”
许行镜为梅弦月指了个位置,梅弦月顺着看去,便见一面容清俊的男子扬唇,露出了一个温和的浅笑。
梅弦月轻轻颔首应下,并勾起唇角,回以了一个笑容。
青绿衣袍随着步伐轻晃,宽大袖口处的莹白肌肤几近扎眼。半散的长发遮掩了修长的脖颈,巴掌大小的脸上嵌着精致的五官。除去殷红如落花般的唇瓣,昏暗之中,唯有那双杏眸黑得出奇,像是滴到美人图上的墨汁。
注视着那双浓墨重彩的眸子,方容珏的目光在不经意间沉了三分。他看着梅弦月走到了他的身旁,抬手替他拉开椅子:“梅二公子,请坐吧。”
那双浓郁的黑眸短暂落在方容珏身上,梅弦月轻笑了笑,微微颔首算回做一礼:“多谢方公子。”
方容珏牵着唇角:“不必。”
待梅弦月坐定,许行镜收回落在他身上的视线,转而竖起了第二根手指:“第二件事,则是林庭墨昨日传信与我。”
营帐内的气氛在瞬间停滞。
摇曳的烛火映照着一张张或黑或白却都面无表情的面庞,看的人心惊肉跳。
“他怎么不去……”
咬牙切齿的声音自李云倦的唇齿间挤出,却又在许行镜冷冷看来时戛然而止。
注视片刻李云倦,许行镜忽然笑开,只是那笑容怎么看怎么诡异。许行镜扫过在场众人,晃了晃手指,声音轻快却又近乎咬牙切齿:“一个个脸色怎么都这么难看啊,别啊。”
“一会,可还有你们愁的呢。”
此话一出,不知想到什么,或黑或白的面庞变得或青或紫,仿若坐了一屋子厉鬼,将要去寻林庭墨报仇雪恨。
唯一平静的梅弦月抬眼看向许行镜,看着那人如初见时般皮笑肉不笑的模样,又无声垂下了眼。
林庭墨,大周大司马大将军,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臣,少帝母族之亲,被奉为国舅,执掌天下事。
当今少帝是扶不上墙的烂泥,林庭墨借着先帝托孤重臣的身份,不做周公,不做伊霍,却做那觊觎江山的贼子。其手段之阴狠毒辣,行事之暴戾乖张,令天下无一人不为之心惊。
以凉州梅氏为首的戎边家族更是对其鄙夷至极。
梅弦月自幼便听着林庭墨的恶行长大,自也不会对他有什么好印象。
而许行镜虽是皇亲国戚,却同样瞧不上这挟势弄权的大奸臣。他只盼自己有朝一日能提剑斩奸佞,还大周朝野太平。
但想杀归想杀,鄙夷归鄙夷,面子上的功夫还是要给的。何况,林庭墨不在乎皇位上的人,甚至不在乎上官家。但流着上官家血脉的许行镜却要护住这偌大江山,护住摇摇欲坠的皇位。
正因如此,林庭墨才会格外放心的将各种麻烦事甩到许行镜身上,让他为自己劳心出力,自己还不用付出任何代价。
狡诈。
笑意褪去,许行镜脸上的神情在瞬间阴冷下去。他看向在场众人,扬声问道:“不知诸位可还记得,冀北王周平川。”
又是一个熟悉的名字。
梅弦月抬起了眼。
冀北王周平川,仅仅二十有七,却是北地最出名的王爵。当年,他曾出兵协助祁王叛乱,因此被林庭墨减了食邑,并勒令不许出冀州,也因此从梅弦月的主公预备役上退出。
梅弦月对这位冀北王的印象,便是肆意的少年英才,很脸谱化的印象。
毕竟他未曾亲自踏足冀州,也未曾亲自拜访过这位冀北王。
但许行镜与其手下不同。
平祁王乱的便是许行镜,他座下的这些将士无一不对这位糟糕透顶的敌人印象深刻。
坐于梅弦月左手旁的老者,那位白发苍苍的谋士李莫愁更是愁眉苦脸:“莫不是……冀北王叛乱了?”
此言一出,众人神情各异。而许行镜板着张脸,默默看向李莫愁,缓缓颔首:“没错。”
冀北王周平川,叛乱了。
“匹夫。”
不知是谁暗骂了一句。
许行镜并未管这句骂声,他只是平静地看向那几位谋士:“周平川当下在冀州立地成王,宣扬自己是替天行道,欲立新朝。”
“他的军队已打到了青州,正在攻进并州与兖州。”
“林庭墨命我们剿灭周平川,只是徐州到冀州路远,难免会发生变故。诸君可有何好法子,能助我军?”
在许行镜的目光下,营内一时寂静无言。
但未过多久。
“主公,我有一计。”
闻声看向身侧,梅弦月却恰好对上方容珏的视线。生的清俊,却如蛇般锐利的男子对他轻笑了笑,一双弯起的眸子令人看不清其中色彩。
身为谋士,梅弦月再清楚不过,战场之上光靠匹夫之勇是胜不得的。凭着许行镜过往战功,手下谋士定不止是籍籍无名之辈。
或许方容珏,便是一名不见经传的能臣。
许行镜也闻声看来,却在看清是方容珏时顿住。他的神情在瞬间变得诡异,许行镜沉默良久,终是挤出几个字:“此计……可伤天和?”
方容珏脸上的笑意淡了三分:“那我还有一计。”
梅弦月:“……?”
原本还欲认真倾听的人愣住。
什么叫做……伤天和?
一双无杂色的黑眸中难得浮现几分迷茫,杏眸缓缓眨了眨,梅弦月注视着方容珏,不禁忆起过去许行镜军一些超脱常人认知的行为,只觉得心中隐隐有一个猜测破土而出。
而许行镜似乎在进行什么挣扎。他沉默良久,终是稍显迟疑地问:“那,可伤人和?”
方容珏脸上笑意彻底褪去。
他看向许行镜,虚假地勾了勾唇角:“主公,我已无计谋了。”
梅弦月:“……”
梅弦月一言不发地看着方容珏。而察觉到他的视线,方容珏亦看向他。那双眯起的眸子在看清梅弦月时微微睁开,但很快,方容珏又轻轻笑起来:“你想听吗?”
梅弦月默了片刻,缓缓颔首。
方容珏低笑出声:“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我在思索,为何不能派轻行小队先行潜入冀州,然后在……”
“好了,方容珏。”
许行镜见那双弯起的眸子不着痕迹地亮起,当机立断打断方容珏的话:“你想说同李莫愁说去,莫要在大庭广众之下讲你的奇思妙想。”
被骤然打断话语,方容珏也不恼,只是对着梅弦月耸了耸肩:“他怕我把你带坏。”
说罢,方容珏又思索了一下,感叹道:“不过不给你说也挺好的,你一看就很乖,若我真的把你带坏了,许行镜怕不是要杀了我。”
纤长的羽睫颤了颤,红润的薄唇轻轻抿起,梅弦月看了眼又开始询问众人有何妙计的许行镜,终是放轻声音:“不会。”
方容珏挑了挑眉:“不会什么?”
浅笑漾在唇边,梅弦月的声音很轻:“我不会被带坏的。”
梅弦月实在是生了副好容貌。
此时,那双殷红的唇勾起,他轻轻浅浅的笑着,唇角极小的梨涡为他添了几分俏皮。卷翘的长睫在眼尾拖出一条长线,衬得那双杏眸更似猫儿。而被那双猫儿似的眼注视着,总会让人不受控制地开始幻想那双眸子落泪该是何等景象。
方容珏愣了愣。
幽深的眸子翻涌起了不知该如何形容的情绪,方容珏也牵起唇角:“那待散会后你等等我,我说给你听。”
梅弦月没有拒绝。
他轻声应下,便敛了视线,继续看向许行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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