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行医碰上白日呻吟病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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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一阵墙角,许君安大致可以确认,那个斗篷女把自己打晕弄过来的目的,就是为了治疗这家的薛二小姐。
如果薛二小姐和吴家村的其他人一样,是常见的过敏症状,那就不是医术不精,所以薛二小姐的症状还需要当面确认。
但是令许君安感到恶寒的是,她不能认同这种胁众多人吃人肉,只为逼一个大夫站出来的做法。
不愿?还是救不了?
正当她苦苦思索时,小厨房的声音渐渐安静了,名唤冬青的侍女要把贝母枇杷汤端去给二小姐。
那姑娘前脚走,许君安后脚悄悄地尾随她,想去看一眼那个病弱的二小姐。
这府邸的每处都种着花草,这也给了许君安躲藏的绝佳掩体,然而绕过几株枯死的丁香花簇后,花草景观莫名其妙地不再出现,这让刚开始跟踪的许君安有些犹豫。
要不要冒着被发现的风险追上去?
然而当她心下一动准备跟上时,又堪堪停住步伐,眉间涌起愁绪。
“见过冬青姑娘。”
那一队巡查的家仆例行向冬青问个好本就无可厚非,只不过跟在她背后的许君安可慌了神。毕竟一旦那些人走过冬青后,就会看见自己这个不属于薛家的生人!
无奈,许君安放弃跟踪冬青,直接转向钻进最近的院门,贴着墙站好不再动。
谁成想时运不济,命途多舛。
才刚站稳脚尖,有三四个人拿着骰子鬼鬼祟祟地走进许君安刚才踏入的小路。
为首的那人转身询问另外一个步伐嚣张的家仆:“嘘……来福,那几个都走了?”
那家仆拍了拍手得意笑道:“放心哥!他们去东边围墙转悠了,大小姐和良哥儿早就歇息了,你瞧好了,小弟我这回必须把昨天输的赢回来!”
虽然心底有些绝望,但是本着眼见为实的原则,许君安悄无声息地探头瞅了一眼。
真的,出不去了……或者说,至少得等他们散了才可以。
更令许君安崩溃的是,她进了不知哪个人的院子里,屋里烛火微明,两个人影落在窗户糊纸上,年轻夫妇你侬我侬的调情,无时不刻让暂时落脚避难的许君安尴尬无比。
“唔……阿良,你从背后抱住,我都看不见你了……”
“娘子不喜欢这样吗?那我还是松开为好,惹娘子不快可不是我本意。”
“……不……”
虽然有些不自然,许君安脑子还是飞速运转着。
阿良?这是不是刚才家仆说的那个良哥儿?
也就是说,自己没找成薛二小姐,反倒误打误撞闯进薛大公子薛良院子了。
正在许君安无奈苦笑之际,屋里那一对交颈鸳鸯还在温存,她听见屋里那个女人略带嗔怒地盘问:
“阿良此举,肯定不止对奴家一人做过吧?”
回应她的是薛良反应迅速的否定:“只抱过你一人,娘子不信?”
屋里传来一声嗤笑,无论是屋里的薛良还是屋外偷听的许君安都意识到,这是非常不妙的信号。果不其然,一道尖锐的责问声在整个院子里乍响,甚至外边那些玩乐忘乎所以的家仆顿时安静如鸡。
“薛良!你满口谎言,你没这样抱过小秋?!没有抱过怀绡?!”那女子缓了一缓,从窗户上的人影也能看出她情绪激动,止不住喘气,“你敢说……你没有抱过段湘?!”
厚重的云层之间,一缕皎洁破云而出,月光如水,轻柔地洒落在院墙边隅,洒落在许君安的足尖。
脑海里仿佛有记忆正在不断奔涌,她实在没想到自己会以这样一种方式重新听到这个名字。
半晌她缓缓蹲下,猛地摇晃自己的头,似乎提醒自己还在墨州城,又有意识地说服自己段湘只是一个普罗大众都能取的名字,不能先入为主。
屋里的对峙还在继续,来时小路上的家仆已经改换地盘,没有人在阻挡她去找薛二小姐。可是许君安没有离开,她的指尖无意识地嵌入墙缝。
……
只要那个人嘴里的段湘不是自己认识的那个,她就能毫不留恋地转身。
薛良深吸一口气,似乎有意按捺自己暴躁的脾气,转而好声好气地哄这个自己好不容易攀上的高枝:“卿卿……我的好卿卿,让这些事都过去好吗?小秋和怀绡是之前相好的妓女,段湘则更是京城的陈年旧事,人不能只活在过去,如今我整个人都心系于你,你我喜结连理三年有余,我是真心实意跟你过日子,万万别再提她,好吗?”
屋里安静一瞬,随即响起女子抽噎不止的声音,薛良见攻心有效,便乘胜追击。
“幼时我承认曾经借宿她家,和她互相心有好感,但那已是京城往事,自从我借她爹助力高中进士后,便不再进入段府半步,也与那边断了往来。”
女子哭泣声音渐停,烛火微晃,窗纸上的影子同时摇动一瞬。
“阿良……我不是有意提及的,只是那天我替你理书籍时,从书里掉出一页署名段湘的画像。那个人,画的是少年模样的你。”
薛良见爱妻终于心火渐消,心里紧张的那根弦也逐渐放松,言语之间增添鄙夷之意。
“一开始我本就没动过心,只是利用而已。再说人家之后跟她身边的家仆又好上了,六年前我回京,见过那二人,啧啧眉来眼去的……估计连我姓甚名谁都忘的一干二净,既然如此,娘子又何必挂怀一个无关之人,徒增悲伤?”
薛良怀里的小娘子终于不再落泪。
而屋外围墙下的一隅空地平添湿意。
——
与此同时,墨州城的百花客栈二楼隔间里周晴岚正在翻阅从户部弄来的砖瓦材料的记录,随时随地都能睡着的阿穆还靠在墙边打盹。
整个屋里唯有周光倾趴在窗边,笑眯眯地左右摇晃手中的狗尾草,逗弄白鸽在横杆上蹦跳不止。
突然门外传来木板被踩踏的吱呀声,周晴岚终于睁开眼,意识到千等万等的客人来了。
“鄙人刘弈歌,如约前来拜访。”
待到进门之后,刘弈歌的眼睛在这不大不小的屋子里转个一圈,视线最终锁定在桌上的火铳上。
周晴岚见他来后慢悠悠起身,顺势看了一眼旁边紧张兮兮的赵三,不声不响地挡在刘弈歌面前,将他的视线和火铳隔绝开,拱手笑道:
“周晴岚,旁边这位是舍妹周光倾,靠墙站着的是我的侍从阿穆,请多指教。”
这一句话刚出口,就在刘弈歌和赵三的脑子里扔了炸弹。
如此说来,周晴岚这人不认识自己反而不对了。
周,那是国姓。
缓缓地,刘弈歌拽着还没从震惊中缓过来的赵三单膝跪地,双手合拢行礼,低头以沉静正式的口吻回应:
“凌云阁阁主刘弈歌,携死士赵三,见过十王,不知十王暗自离京来此,有我等能帮上忙的,但说无妨。”
倒是给周晴岚听得舒服了。
虽然他俩从没见过面,凌云阁按理也归属三王,但是不妨碍周晴岚夸他这话说的令人舒坦。
眼前之人摇着扇子,并不着急将他俩扶起来,转头给靠在墙边的阿穆使了眼色,那正想张嘴打哈欠的人顿时清醒,手腕一转,手上便多了两枚石子。
灵巧的手指弹出石子,下一秒直冲着跪在地上的两人小腿而去。
力道不小,速度极快,可见那人内力之深厚。
就在阿穆掏掏耳朵,等着那两人哀嚎出声时。
鸦雀无声,只有石子擦过衣裳的声音,以及在房间落地的回响。
没有一个人发出痛呼。
阿穆这招之前使的次数太多,每次他耳朵里都能接收到那些人或大或小的痛苦呻吟声。而此时他眉心微皱,表情似有疑惑却又控制自己的言行,不外露自己内心的惊讶。
执扇轻摇的周晴岚眼底终于出现一抹别样的情感,颇为好奇地盯着那俩人。
全程看热闹的他最终合住扇柄,将那两人轻扶起,眼睛一眨不眨的看向他俩的腿,先是假模假样地责怪阿穆太过嚣张,随后温柔地问道:
“恕本王不明,你俩感受不到疼痛?”
刘弈歌面无表情的抬头看他,至少自己现在明白,他周晴岚是故意找事的。
然而碍于身份压迫,他只得开口老实回应这个阴晴不定的十王爷。
“回王爷的话,这点不算什么。”
周光倾一眼都没往这边看,此时那只白鸽已经落在她的两指上,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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