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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早追夫火葬场》

14. 嫉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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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别人口中再度听到这些事,崔仪有些不好意思,谦虚道:“三人成虎,只不过是恰巧罢了,那支箭才不曾射偏。”

宫中和军中不一样,祝令梅见她如此不愿张扬,也就闭上了嘴。

只有左青一本正经道:“您的箭术,谁敢说是凑巧?对外迎敌,可不是儿戏!”

左青对崔仪很敬佩,生怕她落了一点面子,却不会看场合。

崔仪只笑笑:“雕虫小技,真要杀敌,还得是将士们的功劳。”

她举起杯盏,遮住面颊。

边贼的辱骂写在战书上就只是寥寥几行字,传回上京后,多数的权贵都不知是否听过,即便听了也未必放心上。

可崔仪当日御马对阵,听得是五味杂陈。

卫秀微笑:“长戈山一战,诸位将军的确辛苦。”

宫宴又持续了半个时辰,临了落日前,众人都从宫门打道回府。

卫秀这个皇帝当的像敬酒的,一场宫宴下来早已不胜酒力,只是他还想着先前做错了事,待人群散尽,他局促不安地等在崔仪回宫的路上。

太监欲要给他扇风散去他脸上的潮热,被卫秀给挥退,崔仪来时,就见他踌躇不安地站在路上,太监毕福举着把丝绣圆扇在一旁不上不下。

崔仪瞥了眼毕福:“这是怎么了?”

毕福行了个礼:“陛下酒喝多了,奴才怕他忽冷忽热,染上风寒。”

崔仪看卫秀的额头上是出了些细汗,这会儿刚开春,一会儿再吹吹风,身子差的人的确容易染上风寒。

她本想让人赶紧回去收拾,转念一想卫秀如今当了皇帝,且十五岁都有人成家生子了,卫秀又不痴呆,还用得着她吩咐?

这会儿没有外人,崔仪也懒得作秀,只说了句:“陛下好好当心身子。”

他若是乐意在这吹风,继续吹着就是。

见崔仪头也不回要走,卫秀立刻出声:“母后!”

“母后……是不是还在怪我?”

卫秀低着眼,一派逆来顺受的模样,看得崔仪心生疑窦:“你何错之有,我又为何要怪罪你?”

他自省道:“儿子怠慢了道长,心中不安。”

提起王厌,崔仪就想到他那半死不活的模样,实在是倒人胃口。

她语气冷了几分:“管他做什么?你并非有意,他也不敢怪到你头上,随他去就是。”

“母后不怪罪就好,”卫秀拿出崔仪先前递给她的帕子,擦去额间的薄汗,“儿子先回宫了。”

两人住得挺远,崔仪回去的路上倒是能顺道再去王厌宫中瞧一瞧。

目中所及的红砖绿瓦,压抑住她的视野,宫中的日子是沉闷的,不比在外快活。她虽不是嫔妃,可脑袋上到底担着太后两个字,不能太胡来。

这烦闷的日子,的确只有王厌能给她解解乏。

“惜云,再去一趟听竹殿。”

惜云只是应声,崔仪却停下脚步,主动问她:“我这样总去看他,会不会太惯着他?”

凭王厌那软硬不吃的模样,太后的性子能一再忍耐,的确让惜云很意外,不过她对此并无意见,只是想了想:“太后要留意太傅那边的动静,这是捧在手心里的宝贝,恐怕他们等不了多久就要接人回去。”

崔仪凤目微敛,继而笑道:“回去?我将他带入宫中,就没想让人再接回去。正巧族里缺个由头发难,若是太傅提起来,就让族中顺水推舟……”

惜云不这样乐观:“可他毕竟是独子,须知王家近些年生不出什么孩子,死的死、病的病,也就王三是顶好的品相。”

岂止是王家,整个上京乃至朝内都仿佛被诅咒一般,生不出几个孩子,崔仪上阵时,敌军还因此事说过本朝是遭受天谴的一代。

她怒不可遏,因为曾亲眼目睹过族中的姐姐难产而死,好不容易为夫家诞下一个孩子,那孩子也没两天就去世了。

这些年各州各地人口锐减,百姓生得稍微多些,却养不起,贫苦地区的百姓,大多数不是将孩子送人,就是卖给达官显贵。

“连年战事,伤了根基,百姓是最熬不起的。”崔仪叹息一声,目露同情,“如今外敌已除,可以喘口气了。”

近些年匈奴不敢造次,上回的战败已经尝尽苦头,崔仪甚至用了一些连她都没想过的残忍手段。

从前她猎鸟、捕虎,虽也杀生,但到底和杀人是不一样的。

且那不是纯粹的杀人,堆砌京观已足够挑衅,为震慑逃走的部落,她做了一些过于残酷的事。

至今回想起,崔仪都有些发颤,她简直不敢相信战场上的人是她自己。

惜云不知她在想什么,点点头:“王家大势已去了……”

大势已去的缘由究竟是不送王厌入朝为官,还是王家人本就不行了?崔仪心底有答案,王家人过于信奉道教,依仗着历任皇帝的偏爱,肆无忌惮地挥霍,如今太傅名声虽高,学生也不少,可手里的实权几乎都被分走。

至宫中,崔仪终于能歇息会儿,她随手摘下发冠,正要更衣沐浴,惜云抱着长盒,问及此弓是否要收起来。

这弓,崔仪曾带上战场,份量很沉,惜云连带盒子抱了一会儿,已显出几分吃力。

“不,”崔仪用指尖擦过弓弦,听见一声嗡鸣,“挂到书房去。”

不知是否因祝令梅来了京中,再加之白日里想到了战场上的场景,入夜歇下之后,崔仪做了个噩梦。

她梦见自己骑在高高的马背上,那是她在军中的马,因皮相奇特,取名叫雪中泥。

耳边是盔甲的撞击声、行军的马蹄声,哀鸿遍野,火光在城内肆意,她正要驾出城门,却有异族人挡在马前求饶,托举起年幼的稚子,似乎想唤起崔仪的同情。

崔仪冷着脸,抽出银剑,弯腰砍断了对方碍事的胳膊。

孩子也落在地上,哇哇大哭。

在战事里,她必须这样做,别无选择。

可马蹄踏过人肉的泥泞声,让崔仪在归朝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内都睡不好,时时惊醒。

卫泠生病前,是和她同寝的,一旦她惊醒,卫泠也就不睡了,点起蜡烛陪她。

后来卫泠病重,崔仪逐渐不再做噩梦,卫泠主动提出分居。

今夜噩梦又重现于脑海,崔仪深吸一口气,自床上睁开眼。

星月交辉,宫内万籁俱静,寝殿外有微弱烛光,守夜的小宫女睡在外头,不曾进来,恐怕是熬不住,早已睡熟。

崔仪没有怪罪,亦不曾喊宫人。

她眼力很好,摸黑下床独自点起蜡烛,在床边的小箱子中寻找书卷,但翻了许久,手只顿在空中,什么也没拿。

这些早已不是她当初看的书卷。

此时此刻,崔仪想起从前的她,却说不清楚,究竟在想什么。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天色渐渐翻白,惜云在殿外轻声唤醒值夜的宫婢,撩起重帘,见崔仪独坐在寝殿内,愣了一愣。

“太后醒了,为何不叫奴婢?”她几步上前,见崔仪只着单衣,连忙拿了件薄毯。

崔仪裹着绒毯,站到窗边往外瞧,晨露凝在枝头,她悠悠道:“做了一整夜的噩梦。”

关于崔仪做梦的事,惜云也知晓,她望了眼天色:“您这是一夜未眠?还是醒得早了些?奴婢吩咐人去熬些安神汤,您下朝回来再睡会儿。”

她忧心忡忡:“好好的,怎么忽而又开始做梦。”

历任皇帝在位时,若是做了梦,必然要去去太清道观问上一问,好的、坏的,都要去一趟,且无论解梦的结果是什么,皇帝都不得对道长下手。

崔仪不怎么信道,也不想找人解梦,因为她知晓为何会梦到这些,此刻只想与人说说话。

她未曾选择向惜云倾诉,从窗边再转过身、撂下薄毯,已面色如常,准备洗漱更衣。

“今日父亲要上朝吧?”

上京的官员轮流上朝,惜云数数日子,向崔仪颔首。

要员上朝,人来得不多,却待得更久。

崔仪没想到太傅这样沉不住气,不等下朝就直言问道:“不知幽玄道长何时归回道观?臣听闻净明道长下月要为国起坛,替凉州百姓求雨。”

珠帘后,崔仪蹙眉:“太清道观要起坛,为何不曾听闻消息?”

太傅老神在在:“起坛之事历来有之,难道太后要阻止?何况起坛是为凉州百姓,去年十月至今,凉州不曾再下过一场大雨,眼见入夏之后就是秋,难道太后要凉州百姓颗粒无收?”

他自称为臣,说话时却双手交叠于身前,既不弯腰行礼、也不垂首回避,显然并不把珠帘后的人放在眼里。

这老不死的畜生,崔仪在心里骂了句,面上笑道:“太傅言重,只是此事也太突然了些,不曾有人上书。”

他话音刚落,崔太师上前道:“昨日凉州传来的消息,太清道观当即有了决断,本想今日上朝启奏,不想被太傅先行一步。”

宫外都有了消息,偏偏做皇帝的没听说,卫秀霎时转脸向崔仪,似难堪、似内疚。

太师都这样说,崔仪也不好顺着此事发作,只道:“鏖战数年,朝野上下百废待兴,此刻更应当节制开支,起坛可以,但不能再如以往那样铺张。”

她不说何时将王厌送回,只道:“王三公子在宫中抄经,这几日皇帝果真睡得不错,不再梦魇缠身。”

听到这里,太傅已有了满腹疑惑,他安排在宫中的人什么也不曾透露,只说王厌住在最好的宫殿中诵经祈福,并无异常之处,只有两个侍从冲撞了皇帝,被太后下令仗杀。

迟迟不肯放人,也不给准话,甚至连起坛的事都要插手,太傅心中千百般的不愿,不免又说了几句。

啰里八嗦说了一大堆,语色轻蔑愤慨,崔仪原本还盛怒,听到最后竟也释然,待珠帘外的动静终于安静下去,她赶在太师开口前,用手中的青瓷茶碗敲了两声。

釉色通透,音色也极脆,“叮”一声,珠帘后的朝臣都停下动作。

崔仪抿了口茶,重新递回惜云手中。

“祈福自然是要祈福的,只不过经太傅提起,我倒想起这数月来朝廷拨给凉州赈灾的银两无数,也不知地方官员如何安排,我命祝军师前去凉州赈灾,顺道望一眼。”

太傅冷哼:“祝军师?一介女流,懂什么救灾济民,那些个土法子,在边关用用尚说得过去,凉州是什么地方?那可不一样。”

他刚说完,耳边传来“哗”一声,是崔仪掀起珠帘,露出一张笑眯眯的脸。

“太傅以为,边关百姓这么多年来都是被糊弄过去?”

真是老糊涂了,这样的话也敢说,崔仪皮笑肉不笑地盯着他,被崔太师明里暗里地要求退回去,崔仪这才重新放下珠帘。

“你!”太傅气结于心,瞪目看她,却没再说什么。

太师趁此时机上书几句,在场之人都晓得太后是崔家庶女,心照不宣选择了缄默,只是太傅越听越皱眉,面色发黑,一口气憋在胸口,本想回骂几句,又想起如今大权不在自己手上,两眼一闭差些晕倒。

崔仪也不再继续说这事,毕竟是朝臣上书,吵来吵去成何体统,再说几句她都怕出了宫殿门就打起来。

罢朝后,崔仪让卫秀先退下去,独自见了父亲。

崔太师迫不及待张口训斥她:“你的胆子也太大了,当着这样多文武百官的面和太傅做对。”

崔仪不屑道:“这算什么,他一把骨头,就是被气死也怪不到我头上来。”

“他当然能死,只是你叫外人如何议论?”太师语重心长,“王厌被留在宫中,半点儿消息也传不出来,你当真别无他意?”

有又如何?只不过崔仪在惜云的搀扶下,走到父亲跟前,微微笑道:“父亲多虑了,我这样做,不是为了族人们吗?有他在我手上,太傅日夜备受煎熬……”

太傅看来,王厌是个清高之人,仅仅是在世俗中待这么些日子,都叫他难以忍受。

崔仪有时感叹王厌可怜,更可悲。

崔太师见女儿这样摆出笑脸,他浑身不自在,寻了个由头立刻走了,临走前又道:“凉州大灾确有此事,你不能只派那祝令梅独自前去,此事再做定夺。”

望着他步履如风的背影,崔仪眼中有些艳羡:“惜云,我时常羡慕父亲。”

惜云等着她的下文。

可她不再说了。

罢朝之后,崔仪没有回宫歇息,而是去了听竹殿。

今日上朝浪费了不少功夫,磨蹭的时辰久了些,这会儿都临近晌午。

天色倒是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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