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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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贵妃还拉着她,一直絮絮叨叨“檐儿是本宫的第一个孩子,本宫曾对他给予无限的期望,奈何小人作祟,生生让檐儿与我母子离心。本宫也不是说非要怎样,只是如今檐儿也过了弱冠之年,这府中一直没个正经的女主子,这得多让人灼心。”
说到这儿,她故意停了下来,好声好气地对江雪溋劝慰道“你是个好孩子,就是这身份太过低微。本宫知道檐儿欢喜你,你是第一个近他身的女人,他迟迟不愿迎娶正妃,想必就是怕你因此受了委屈。但好孩子,你也应当知晓檐儿贵为亲王,既如此,他又怎能娶一个出身贫民的女人为妻呢?”
江雪溋就知道这苏贵妃突然这般和气,想定是为了岐王立妃的事。
“你也放心,这未来王妃必不是那刻薄毒辣的人,定会善待于你。本宫希望你能帮着劝劝檐儿,毕竟你也知晓本宫说了那么多次了,檐儿都一口回绝了本宫,你去说这事,想来檐儿会看在你的面子上有所考虑。本宫答应你,事成之后,就向陛下请旨封你为檐儿侧妃。”
看着这苏贵妃一脸胜券在握的样子,江雪溋便知道这王妃人选是已然定好了,只待岐王点这个头。
几番思索,江雪溋还是打算委婉推脱此事,毕竟岐王立妃这种事,她不宜在苏贵妃授意下出言。
正在她准备开口时,却不防门口突然一声通传。
在太监特有的尖细嗓音下,一声‘皇上驾到’,众人连忙俯身跪拜。
江雪溋也随着众人一同跪了下去。
镶着金丝细线的明黄龙靴就这么出现在江雪溋的眼前,那人温和地扶起她身旁的苏贵妃,而且一声免礼,众人这才敢起身。
见当今天子正亲切地问着苏贵妃诸事,江雪溋识趣地站在了一旁,默不作声。
苏贵妃依偎在帝王怀里,听着男人的柔情蜜语,面颊绯红,唇齿轻扬。
“陛下,这还有这么多人看着呢?”苏贵妃一脸娇羞地说道。
沈恂哈哈一笑,而后再无挑弄之意,正了正神色,端过桌上的茗茶一边细品,一边漫不经心地说道“长缨,檐儿都跟朕说了,孩子的事,就让他自己去做吧,你就不要再去插手了。”
“陛下,其他的事也就算了。只是檐儿已至弱冠两年,迟迟未立正妃,这内宅没个女人怎么行呢?”苏贵妃眉目微蹙,面上尽是不满之意。
“长缨,以往檐儿不近女色,你要担心,如今檐儿娶不娶正妃,你又要担心。儿孙自有儿孙福,这么多事,你又如何担心得过来。再说太子二十有三,都还未娶亲,又何必为檐儿如此心急。”沈恂看着近日因儿子立妃之事操心不已的苏贵妃,无奈地摇了摇头。
“皇上,妾身与皇后自然不能相比,檐儿幼时不在我身边,如今更是与我不甚亲近,每每看到姐姐与太子母慈子孝的场景,妾身只得暗自垂泪。明明檐儿也是妾身十月怀胎所生,可到了如今,我在他心里连外人都不如。”说道这儿,苏贵妃潸然泪下。
沈恂见面前的女人因过往伤痛涕泪横流,带着几分帝王不该有的自责“长缨,当年的事,是朕对不住你啊。朕没有想到,那个女人居然如此蛇蝎心肠,她不仅害了咱们的檐儿,更是害苦了你啊!”
苏贵妃闻言,伏在帝王怀里啜声哭泣。
“陛下可否答应妾身,檐儿王妃的事就全由妾身做主吧,毕竟妾身是他的生母,又怎么会害他呢。”这个时候,最是帝王心中愧疚的时候,苏贵妃亦是知晓这是自己实现目的地最好时机,泪眼婆娑地看向帝王,提出了自己的请求。
帝王许是不忍,最终还是同意了苏贵妃的请求。
苏贵妃这才转而喜笑颜开,一面与帝王嬉笑亲昵,一面招呼江雪溋上前。
看着这完全陌生的面孔,高高在上的帝王眼里闪过几丝不解,他望向身旁的苏贵妃“长缨,这是何人?”
在帝王看向江雪溋的同时,江雪溋也默默地打量着这个所谓的天下之主。
面前的中年男人,脸上略显皱痕,即使已不复过往,可仍俊朗不凡,甚至经过岁月的沉淀,还多了抹青年郎君所未有的稳重威严。
江雪溋看着他,蓦然想到了岐王,除了那双像苏贵妃的眼睛,他其余一切跟面前这个男人生得一模一样。
苏贵妃拉着雪溋上前“陛下,这是檐儿的侍妾。看着是个好孩子,妾身很是喜欢,特意召见她前来叙话。”
帝王不以为意地摆了摆手“长缨,这些事,你自己做主便成,无须过问于朕。”
苏贵妃拉着他的衣摆,一脸嗔意“陛下,毕竟是服侍檐儿的人,陛下难道不应该给点赏赐嘛?”
沈恂这算是明白了苏贵妃的心思,左右这点小心思无伤大雅,便大手一挥“来人,去取那进贡的荆珊翠镯给这姑娘。”
江雪溋立马跪地谢恩。
坐于帝王右侧的苏贵妃暗暗地给了她一个眼色。
江雪溋立马明了,这是苏贵妃的暗示,她能让帝王赏赐她这些珠宝,自然也能让帝王下旨封她为岐王侧妃,所以她要听她所言,为她做事。
如若她是一般女子,苏贵妃的这般敲打,她自然心动,可惜她不是。
“哎呀,你躲什么,你跟了本王,往后自然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门外突然响起一男子的孟浪之语。
“殿下,你放下我,你喝醉了,殿下。”伴随着门外女子的惊呼声,内室的帝王脸色愈发难堪。
“何人在此放肆?”底下的人立马会意,连忙诚惶诚恐地退出去呵斥那人。
不一会儿,满身酒气的燕王沈瑄便跌跌撞撞地进了内室。
江雪溋垂眼看着他这幅糟糕的样子,如果说岐王与帝王生得有七分相似,那么燕王沈瑄,活妥妥帝王年轻时的模样,尤其是那双深邃多情的桃花眼,简直如出一辙。
可相比于面前帝王的不露声色,燕王身上的纨绔淫靡又硬生生让人觉得他不如岐王那般肖似帝王。
或许是知道帝王在前看着他,沈瑄极力迫使自己站稳脚步,却不想这酒意愈发上头,竟一个不慎,跌跪在帝王脚边。
帝王见状,面色愈发阴沉。
沈瑄见自己已然这般不雅之姿,索性直接向上座的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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