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次榜下捉婿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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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前朝太祖皇帝打压世家、重用寒门举子以来,已历三百余年。现如今,朝廷虽仍保留着察举入仕的口子,但大多不与以重任,更不必不说当今天下科考入仕的官员占了八成以上,朝中执掌大权的要职大多为历年进士所占。
而当今天子对殿试中榜之人的重视则进一步拔高科考在大梁读书人心中的地位。“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当这话成为现实,世家权贵即使再反对也不得不承认,科举早已成为真正的登云梯,且是条不偏贵胄、众生平等的路。即使是世家子弟,若无爵衔家产可承、又非武夫的,想要出人头地、位列三公也得行此路。
也因此,上京榜下捉婿之风在本朝达到顶盛,众人对此早就见怪不怪了。
时昀正是正隆十七年的探花郎,也是令安县主尤宪初至上京,于榜下捉的第一个郎君。
县主那年刚刚及笄,却已出落得沉鱼落雁,虽说性子有些强横任性,可毕竟是金银窝里长大的姑娘,众人也能理解;而探花郎时昀,其容貌自不必赘述,年龄是当年中榜考生中最小的。二人真可谓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对。以至于那些没抢过县主的朝臣都释怀了,主要也是不敢得罪她。
可谁成想,放榜后第三日,时昀被县主送回去了。
不知哪传出的消息说是那时昀看不上县主作风,以死相逼,县主不得不放了他。
这一遭,无疑是在打县主乃至天家人的颜面。便有人幸灾乐祸地想这时昀才刚高中,仕途就要到头了。
然而,六年间时昀屡屡晋升,官途畅通无阻。反而是当年得到众人同情的小县主越来越放飞自我,六年间又捉了十七次婿,但从不允嫁,越看越像是被伤透了心,以至于精神都不正常了。
这二人之间的风流轶事也越传越广,演变出无数版本,甚至能细节到事出当日二人说了几句话、说了什么。更有县主的崇拜者详细追踪二人六年间大小交集,还有无数百姓表示希望看见时昀后悔反追的那一天……看热闹嘛,不嫌事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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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回今早尤宪被请到大理寺这一趟,她自看见时昀开门时没有带任何纸笔以及记录的官员来,就认定这人单纯只是想找自己茬,并不是她被卷进了什么案件中。于是,她在心里定了个时限,把红菱阿莺二人先赶出去,免得自己要是打人骂人,坏了在她们心中的形象。
她尤宪还是很要面子的,虽然她在外边名声一般。
但自家这几人胆子是越发大了。
“杨逊!”她朝他招招手,“最近是不是太闲了?”
身高八尺的杨逊从小板凳上起身,往那一站就是一堵墙。可此刻他头都恨不得埋到地里,鹌鹑似的,期期艾艾道:“不是……没有……我错了,县主……您罚我吧。”
不是,这人——说好听点叫憨厚老实,说难听点就是个呆子!真想不明白她爹娘看上他哪点,自入京后,她每个月都有那么几天恨不得一脚把他踹回封地守陵。
尤宪抱着手臂走向他:“给你个差事,办不好就自个回幽州!”
“县主您吩咐!”
三人都屏住大气,等着尤宪的话。
“今天放榜,有个叫严时文的——”
“是新科探花郎!”杨逊连忙道。
“对,就他。你现在去找到他的住处,记他见了什么人,说了什么话,后天午时准时回来给我汇报。”
“县主,您之前没说对他感兴趣呀——”
“我有说我是要捉他吗?”尤宪狠狠瞪他一眼,“不过我确实对他,有点兴趣。”
“属下这就去。”杨逊终于机灵一回,飞快跑开,惊起一片灰尘,惹得红菱阿莺都骂他。
“到你俩了,有什么想同我说的吗?”尤宪又看她二人。
令安县主的威压之下——红菱没忍住打了个饱嗝,旁边阿莺差点笑出声。
——“愣着干吗?把这两包提走。”
她突然想起回程车上那两包芙蓉酥,味道挺不错的……
红菱满头疑云:“县主,那时昀到底为何要把您请去大理寺?”
“吃饱了撑得故意恶心我呗!”尤宪笑笑,“我就说,这人只是表面看着大度,实际上,现在还恨着我呢。你见过谁审犯人带糕点来的?你见过哪家犯人可以随便开门放人出去的?”
*
大理寺有一间朝南的房间专供时昀使用,这里除了桌案书架,还有一张可供休息的小榻。他平日上职就在这里阅读案宗、撰写文书,有时公务繁忙,也会直接住在这里。
但此时,“吃撑了的”时昀端坐案前,纸笔全都推到旁边。正中摆着三包糕点,他拆开其中一包,斯文地吃了起来。
——“钱你找何谦要。”
她走的时候,让身边的侍女将他带来的那两包芙蓉酥带走了,还让他找何少卿要钱。
他也的确去要了,不过要来的不是钱,而是何谦派人买回的糕点。
她倒是聪明,原来是找何谦替她买吃食了。
他今天到现在,也还没吃东西呢。
他吃着面前这包绿豆糕,手不自主地又去拆另外两包——原来是红枣糕和白玉糕。三种糕点的香气交缠在一起,呛得他发昏。
时少卿突然觉得自己不太聪明。
何谦派人给她买吃食,不知道她喜欢什么,又考虑到她们有三人,就直接买了三种不同的糕点来。
他倒是隐约记得她喜欢芙蓉酥,但这么多年过去了,她万一改口味了呢?她们主仆三人,两包万一不够吃呢?
每次对上她,他就觉得自己好像变蠢了。
包括今天把她不礼貌地请来大理寺……其实也很蠢。
他又想起她今早的张扬模样。
——“你见过这么漂亮的人贩子吗?”
确实没见过。
——“本县主只是喜欢捉婿,不是喜欢拐卖人口。”
他知道,她捉婿回府是真的会同对方相看。
——“你大理寺这么没用,查案需要靠我这个富贵闲人?”
大理寺有用,他有点没用。
时昀烦躁起来,连嘴里的糕点都越发腻人了,忙灌一大杯茶水。
他问题是很大,但难道她就一点问题也没有吗?
她自诩聪明,当真就看不懂他的意思?
*
说令安县主是上京红人,这话不假,她今日没去礼部南院捉婿的消息很快就被传开了。
钱奎今日没看到想看的,心情烦躁地回了畅欢楼。
他本来是个从附近村里来上京谋生活的店小二,因着自己在村学读过两年书,认得几个大字,被畅欢楼老板派去替楼里的话本先生誊抄,这时间一长,他自己读话本也读出了些门道,自己偷拿楼里的纸笔写了个本子。老板发现后,不仅没骂他,反而发现他有些天分,便让他也学着写本子拿给说书先生去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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