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路地图[公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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啥子甜沫?谁起的这名儿?!
本以为是口解馋小甜水,谁知,入口竟是一股胡椒八角的辛料味儿,仔细抿抿,还有葱姜的冲味儿。
“怎么是咸的哦。”碍于面子,朱时宜没直言不适,只微微皱了皱眉。
“我就猜你会这么问,”林昶任哈哈笑,见惯不怪,“这个东西虽然叫甜沫,但是是咸的,比较类似于一碗很稀的咸粥。”
“以前卖家做好这个,会讲一句‘再添么儿’,大概就是要不要再添点什么料,久而久之就叫它甜沫了,我们这的省城人喜欢这么喝。”
“还挺有意思的。”朱时宜又舀了一口尝了尝。一旦接受了这种设定,好像味道又没那么奇怪了。
一碗甜沫,热气四溢,细细一品,好像还有些菠菜小米的甘甜。
朱时宜感觉到了它客观上的味道,但主观感受上,她其实不是很喝得惯那股香料味。
“感觉很有特色,”朱时宜还是把碗里的那一汤勺喝完了,“喜欢的人应该会很喜欢,很有城市烟火气。我还是第一次尝到这么有特色的味道。”
“是不是喝不惯?也很正常,尝一尝,感受一下也不错了,”林昶任摆摆手,满不在乎地开口,“确实,不少人喝不惯甜沫的味道,我小时候其实也不爱喝。但现在,反而觉得别有一番滋味。”
越是长大,越是怀念那股家乡的味道,平淡、普通,却又温馨。
朱时宜感同身受。
在异乡,学校食堂,她就是黄鼠狼。
黄焖鸡、瓦香鸡、鸡排饭、鸡公煲......
吃着这冻鸡,她无比想念,妈妈烧的菜。
甚至连过年吃到呕的白切鸡,都觉得香。
“是有点不习惯,不过也不难喝,很新奇。”朱时宜歪歪脑袋。
吃到不习惯的口味,她竟然,没有觉得踩雷。
又夹了口别的食物。
“人嘛,只活一次,当然要尝一尝新东西。这点,我和老潘都很像,”林昶任用肩撞了撞潘岳,“感受不同的体验,吃各种稀奇古怪的食物,才不枉走到这座城市。”
潘岳淡淡勾了勾唇,没否认,手中的筷子没停过,更验证了林昶任的话。
“小时候喜欢吃泡面、炸鸡、爆炸甜的冰淇淋,什么东西都觉得很香,”林昶任边吃边感慨,“长大后去吃那些东西,却会觉得索然无味。”
“是这样。”朱时宜轻点脑袋,她也明白。
潘岳没说什么,他尝了口甜沫。
说实话,他也并不习惯这个味道,但心底,却没有一丝负面的情绪。
“人的味蕾,随着年纪的增长,数量会慢慢减少,功能也会随之萎缩。”潘岳又喝了一口甜沫。
胡椒味儿在口腔中漫溢,他放下勺子,咽下嘴里那口甜沫。
小餐馆人声嘈杂,偶尔,还有两道异乡方言的吆喝。
餐桌边却坐着,一个交心的兄弟。
还有......一个朝气的姑娘。
面前,虽是桌陌生的食物,却掺杂了无数段民族历史,热气腾腾,正是人间烟火。
许是兄弟激发思想,又或元气让人蓬勃,也或许,单纯只是,胃被填满,肚子热乎,话也就来了:
“年轻时的口腹之欲强烈,老了反而会没什么食欲,也就失去了一种体验生活的感知。”
“所以,趁着身体还没老去,心里还有对食物的渴望,就该去感受更多不一样的味道,不然——”
“真是枉来一遭。”
朱时宜愣了愣。
......老爹附身了?
说什么老不老的,不知道以为他七老八十。
“不愧多吃几年饭。”朱时宜嘴上还是很捧场。
“实际上,多吃几年饭,并不代表一定会多试多少新东西,”潘岳抿抿唇边滋味,“也许比不上你。”
“可能是习惯的缘故,”朱时宜耸耸肩,“我很少尝试新东西。和父母出去吃饭,都是吃当地老几样,吃习惯了。”
“不和同学出去聚餐?”潘岳问。
“没当上大学之前,出去吃饭,基本上,不是一个人,就是跟家里人,”朱时宜说着说着就撑住脑袋,“读大学以后,出去吃,也就主要去学校旁边那几家熟悉的店;如果去远的商场里,又会想念家乡味道,可能又去吃悦城老几样了。”
大学生穷,好不容易吃顿好的,哪敢乱试踩雷?
“出门在外,是真想念家乡口味。”身处其中的林昶任,深有所感。
手肘撑在桌上,他伸手指着天花板,食指绕圈,晃了晃:“外面的东西,各式各样。有时候,越吃越腻。”
“可家这碗滋味,真的是,永远、都惦念着。”
林昶任目光一瞥,看着桌边上那盘快要见底的海肠捞饭,估摸是触景生情,他直接端过盘子,全部扒拉到碗里,又下肚了半碗相思。
“同道中人,”朱时宜微微蹙眉叹息,“以前觉得悦城没意思,没什么历史底蕴,玩的又少,一出门就是逛商场。”
“但是出去上学了以后......甚至感觉家那边的商场好像都好逛一些。”
“悦城很好,”潘岳语气平缓,“有山有海,包容又繁华,大城市。”
“我们在悦城也有露营地,前几天就是去悦城出差,在前海那边。”他虽在赞扬,语调却没什么起伏,听着有种,极度客观的感觉。
“那很发达啊,我很少去那边,”朱时宜微微惊讶,“我家离前海还挺远。”
那边也是沿海区,不过没有沙滩。不像琴城这,市区里竟然都有海岛,还有浴场。
“我们露营地叫‘如约’,就是如约而至的如约,招牌“MEETING”,要是你有机会去玩,记得打老潘名片上的电话,咱给你打折。”林昶任趁机邀请潜在顾客。
朱时宜连声应和。
提到工作,潘岳又问了朱时宜好几个问题。这又吃又喝的,朱时宜也没白拿,对所有问题一一认真答复。
......
“我其实一直有一个问题,”吃饱喝足聊够,朱时宜擦擦嘴,“这疫情刚结束,正是发展的好时机,这老板,怎么就想着卖了咖啡馆?不会是有什么坑吧?”
不知不觉,她好像把自己代入了如约公司的阵营。
潘岳忽而沉默,眉间轻动。
“是这样,”林昶任也收起笑容,坐正,“原老板的父亲,因为疫情去世了。”
朱时宜呼吸一滞,无意识张了张嘴,微微瞪大了眼睛。
“嗯,”潘岳声音不似平常,能带一丝清新,只留低垂与沉闷,“疫情期间生意不好,温老板的重心一直在工作上,没时间陪伴家人。”
“谁料世事无常,就是那最后一场,看似杀伤力已然平静的病痛,”像是想到什么,潘岳气息一滞,“带走了他父亲的生命。”
“所以老板,伤心过度,不想干了?”眼前两位都没有说话,朱时宜不明白。逝者已去,生者难道要一直沉浸在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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