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吞花卧酒养只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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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后,林汐之醒来时,暖烘烘的屋子里,花罩帐子外头,凤儿正蹲在铜炉边上为她替换里头快要燃尽的银炭,见她动了,上前查看。
“三小姐醒了?”
“凤姐姐……”
“医官来过了,说你是身子弱,有些着凉了。”
林汐之觉得无碍,推开被褥坐了起来,“炽燎呢?”
凤儿忙给她拉高了盖上,“主上带走了。”
林汐之急着就要下床去寻,凤儿抓着她的肩将她按了回去,“猫儿在主上屋里吃鱼呢,你去做什么?”
“郡主不介意吗?”虽是有鱼吃,可林汐之依旧担心,有吃的不一定就好。
凤儿不知她为何提起郡主,疑惑着看她,清亮的眸子转了转,估摸着答道:“主上……睡在书房里。”
“嗯?哦……”林汐之只当楚逍是在保护杨舒沁的名声,点着头又要躺下。
凤儿忙拉起她身后的枕头,立起垫在她背后,让她靠坐着,“主上说了,你醒来便要你喝药,吃些东西,除非你说你在外头自己吃过了。”
林汐之觉得自己似被冤枉,“我没有呀!我什么时候吃过了?”
凤儿笑了笑,把端来的药碗递给她,“好,三小姐稍等。”
凤儿起身出去,林汐之坐在床上喝了药,苦得眉眼鼻唇几乎揉在一起。放下碗后,她又携着倦意,自己发呆了半盏茶,而后便见凤儿将冒着热气的饭菜端回了屋子里,又为她搬来小案放在床上,“主上说了,你吃的越多,那猫儿便能吃得越多。”
“真是狠毒,用炽燎要挟我……”林汐之忿忿道。
楚逍在书房看着炽燎啃鱼,心思却在别处,毒物若不是吃进去的呢?是别的什么方式?闻?
夜色之中寒气深重,凤儿裹紧氅袍步入书房时,楚逍盯着吃饱后在脚边呼呼大睡的炽燎似神思偏离,她轻声道:“主上,三小姐醒来后吃过了。”
“可好些?”楚逍一眨眼便回过神来。
“眼看着无碍,精神还好,胃口也好,许就只是风寒。”
楚逍似解了千重心结,定了神,抓起披风往外走,“你把两只猫都看好,我出去一下,有事就到蚀音楼寻我。”
凤儿应下后,看着楚逍漏夜离开,四更的天,微微飘着雪,她跑到厨房,给炽燎取了块生牛肉,扔在盘子里,“你主子挺好,你乖乖呆着,知道没?”
炽燎闻了闻,叫唤着躺下,翻开肚皮打起滚来。
杨舒沁躺了一日,大半夜里再睡不着,自己在楚逍寝殿那片园子里自己晃着秋千,虽赖在了王府,可归棠院终究是大园子,她亦数日未见楚逍身影。
她晃着晃着心想她这表哥定是个缺心眼儿……
翌日一早她便挂念着要去宫里,天微亮便起了个一夜未眠的身,在她出门时,楚勋把思前想后备下的礼物差人送到了誉王府,归棠院的大门极其宽敞,郡主与送礼的小厮正好一个前脚出去,一个后脚进门。
“这是什么?”杨舒沁远远发觉,拦下了他,大声问道,伸手便要拿。
慎王府来的侍卫连忙退避,“郡主恕罪,这是给王妃的新婚之礼。”
“二哥哥给她送礼物?”杨舒沁惊奇道,想着楚勋从未与她如何交好过,现如今竟送礼给一个侯府幺女。
她当真略有不平,“凭什么给她送礼?这是誉王府!”
小厮无措起来,“呃……小的不知,郡主还请去问慎王殿下。”
杨舒沁计策加码,兴致高涨,转身便去往皇宫,满街的白雪沾染了泥尘,她一身戗针绣花蝶的大摆袄裙如同一朵粉嫩的牡丹裹了仙气飘在晨光彩云中。
街市因着大雪冷清不少,车马随着她的差遣行过主街往皇宫缓缓前行,一路上杨舒沁坐在车里晃着腿,想像着楚逍护食的模样。
上官云珠连日来晦气蒙头,阴郁的天气如一个壳子,将晦气密封在她的身体四周,杨舒沁的出现,在一瞬间增加了她的头痛感。
杨舒沁笑吟吟地喊着舅母,不规矩是自幼跟着楚逍学的,她奔进临华殿,大声喊着,上官云珠本不想见她,躲在内室揉着额角。
可她一想到这是楚胤寒最疼爱的妹妹的女儿,便不得不见,楚胤寒喜欢的人,要么杀了,要么惯着。
她凝神挂上一脸温和,从温香的内室步入因敞开大门而透着寒凉的大殿,连日来的郁闷她已免了叽叽喳喳地嫔妃前来请安,却不曾想跑来了更扰人的角色。
杨舒沁见她出现,鸡贼一笑,气愤委屈的表情在她俏丽的五官中显得极招人疼。
“舅母,二哥哥怎给林汐之送礼,怎就我没有?”
上官云珠心神一震,自己捧在手心里的儿子居然给弟媳送礼,传出去便是理不清的混账。
“沁儿莫急,与舅母说,怎么回事?”
“舅母,林汐之与逍表哥根本没有住在一起,各过各的,林汐之不知何时勾引的二哥哥,我从逍表哥家里出门来时,正好碰上二哥哥府里的小厮抱着礼物过来,指明了要送给林汐之。”
上官云珠心想天降的机会怎可错过,错过了便成了他人的机会了,她拉着杨舒沁往紫云宫赶,花瓣一般的裙摆暗金梅花缀着珠玉花蕊,在脚边踢得翻飞凌乱,阵阵脆响,步摇金线甩到了钗环上。
两个同样娇贵的身影皆身披狐毛大氅,一抹娇粉跟着一抹暗紫,快速穿过檐廊院桥,难以顾及紫云宫里楚胤寒有没有醒来,各怀各的心思,目中只是各自不同的目的。
“陛下!”上官云珠心思一急,亦是没了礼数分寸。
内官太监忙拦下了两位贵人,“娘娘,郡主,陛下还未起,待老奴去通报一下。”
上官云珠发现不对,理着自己的妆环,忙道:“好,是本宫失礼了,还请公公通传。”
跟随楚胤寒多年的总管太监知道楚胤寒对上官云珠的态度,躬身退入后在内室中与正在批阅奏折的楚胤寒回报。
“陛下,皇后娘娘带着安南郡主前来,不知何事,看着似是着急的很。”
楚胤寒多日不早朝,避开着官员们对楚逍大婚当日不成体统的行为的抱怨,上官云珠与杨舒沁能走在一道他却属实没有想到。
“带进来,我看看。”
内官领命退下后,他放下了手里点朱的白玉龙头笔,绕过面前的一方长玉案往外殿大步走去,摞高的奏折静静堆积在桌案上,窗棂静静筛入了菱花的日光。
上官云珠见到楚胤寒后压住了自己的急躁,举手投足尽是一副端雅之姿,她上前跪拜后起身徐徐道来。
“陛下,沁儿方才前来哭诉,勋儿私自送礼给林汐之,且林汐之与逍儿徒有夫妻虚名而已。”
楚胤寒最担心的便是楚逍的婚事,阮千琳在他心上遗留下的创口不断提醒着他要照顾好楚逍,一听楚逍与林汐之并无夫妻之实,他着急起来。
心气一沉,道:“去把逍儿和之儿都找来,我亲自问问。”
内官领命后遣了小太监前往誉王府,可楚逍夜里便出去了,并未回府,偌大的归棠院里只有林汐之和凤儿两个说得上话的主仆。
下人们通报凤儿时,凤儿全然不解,杨舒沁忽然疯了一般找不痛快,究竟为何她亦全不知晓,如今林汐之染了些风寒,若进宫出了差池她无法交代。
她遣了人去芙沁居禀告楚逍,又以王妃身子欠安正睡着为由,扣下了小太监吃饭喝茶,一顿午膳下肚不够,又上了甜汤。
林汐之午后醒来时不见凤儿,自己披上斗篷寻了出来。
小太监吃着吃着见林汐之出现,便道皇上请她入宫,有事询问。
林汐之唯恐无端的琐事再次拖累父亲和姐姐们,应下后回屋穿上了裘袄,跟着小太监离开王府。
凤儿无可奈何,眼睁睁看着小太监和几个宫里来的蓝袍侍卫带走了林汐之。
楚逍在芙沁居地下拷问着新送上门的人贩,奴仆的买卖他做得甚是疲倦,一点点挖了数年,才有了一星半点的眉目,当年害死阮千琳和其他人的毒药却始终没有找到。
眼见京城各商行酒肆逐渐都成了蚀音楼的派遣之地,他自己都觉得好笑,手里甩着刀子,想不出来眼前的人贩要从哪里开始划开。
“全都死啦,还要来,真是执着得可爱,都不知道该如何下手了。”楚逍将锋刃在手上刮了几下,不太想管又不得不管。
“蚀音楼如此心狠手辣,就不怕报应?!”人贩咬牙切齿。
“奇了,你这样的人应该不相信报应才对,那一会儿我轻点儿,给你的良心一点儿面子。”楚逍用刀尖托起人贩生满胡渣的下巴,刀面光华在昏暗的地下显得尤为明亮,如死亡的告示送到人贩的面前。
人贩在刀尖靠近的一瞬浑身一怔,“尊主有话好说。”
“啧,可你们说的话都不好听啊。”楚逍面具下露出的半张脸显得苦恼至极。
“尊主要听什么,小人都说给尊主听。”人贩紧张起来,嘴里蹦出的字似烫嘴一般。
“十三岁的女孩儿是从哪里绑来的,药瓶是谁塞在她的身上的?”
“尊主,是有人将她们放在一处,我们是接单子送人,您给的钱我们也只能得一半儿啊……您这里安全吗?”
“一半儿?”
楚逍转身把刀子扔在桌上,铁器相互碰撞的响声划开了人贩的心魂,他整个人搐了一下,方才充满诅咒的神情如今筋肉变换了位置,惶恐二字写在了脸上。
“意思是有人监视你?”
楚逍站起身,从一个个守卫面前经过,每张脸都绷紧了,生怕露出什么表情惹了嫌疑,楚逍看了一圈儿,回到人贩面前,“你以为没有人看见,你就能活命吗?”
“尊……尊主何意?”
“分你一半儿钱财……”楚逍阴冷地笑着,发自内心地嘲讽,“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
人贩急道:“尊主,姑娘们来自昌平,其余的小人一概不知啊!”
“昌平有人用姑娘的身子送大梁异毒入京,你是这个意思吧?”
“是,是啊尊主。”
鬼羯手里的刀滴着血,一层已干的血迹附着在刀刃上,楚逍退到他身后,人贩叫唤起来,“尊主!小人说的都是真的呀!尊主!小人可为尊主效力!小人只是为了钱财把人送来,可未曾做过什么呀!”
楚逍转过脸去,又退了一步,鬼羯冰冷的声音传来,“你卖过孩子。”手起刀落后,密室的血腥气更加浓郁了些,“主上,这些尸首可送回昌平。”
“嗯,送吧……派人把那些姑娘亲自送回家,悄声点儿……再把青楼砸了,便说……是芙沁居砸的,理由……抢生意。”
鬼羯将钢刀收起,“是,那些销卖毒药的女子属下已经按律送往天崇卫了,颜督领正面接管了这案子。”
“嗯……是时候去拉一拉二哥了。”楚逍舒展了一下肩背,目光落在鬼羯挎在腰间的刀上,“你那刀擦擦。”
鬼羯一愣,拔出满是血的大刀,拿起桌上水盆里的布块擦拭起来……
王府的小厮奔进芙沁居,穿过来往执酒的食客入了帐房小门,险些迎面撞在正从秘道往上走的楚逍身上。
小厮慌着正要赔罪解释,楚逍截住了他的废话,“说正事。”
“……主上,宫里来人要带走王妃。”
趁着不落雪,大街上的商铺都清扫起了自己门前的积雪,坚硬的铲子凿开了终究没有铁铲坚硬的积雪和融冰,一块块铲起抛进雪堆里。
誉王府的金字匾额下,凤儿来回走动的身影清清楚楚地告诉了楚逍事情的全部,他从家门口走过,拉起凤儿早已备下的马,裹着日光也照不透的寒风飞奔而去。
小太监把林汐之带进了紫云宫,她记得那是软禁她父亲的宫殿,心想该不会也要软禁她,逼她与楚逍在一起吧?
入了殿中她发现杨舒沁也在,便开始不明白这是要做什么,又默默猜测着她们是不是要主动让她和离。
上官云珠没等楚胤寒说话便质问起来,“林汐之你好大的胆子,身为誉王正妃竟私自勾引二殿下,还与楚逍狼狈为奸,欺瞒皇上!”
“娘娘,我是如何勾引的二殿下,我怎不知?且谁是狼谁是狈,那陛下是什么,娘娘慎言!”
“不知廉耻!竟还狡辩?!”
“皇后娘娘,凡事讲证据,您说我勾引二殿下,敢问我何时勾引的,如何勾引的?请您说来,否则,我以誉王正妃身份,在陛下面前告娘娘一个污蔑之罪!按律后宫与朝臣同罪!”
楚逍没来,场面便如此热闹起来,杨舒沁偷偷闪过一丝欢喜,清了嗓子,把表情收了收,道:“三小姐与表哥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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