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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瓜田有渣》

39. 人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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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哪,知道婚礼可能会出点事,可没想到会是直接把新郎新娘绑起来了。不愧是一家人,当年你舅舅也就把婚礼搞砸,可是现在搞不好要出人命,连带自己和孙玲玲两个倒霉蛋都落入这般境地。

死脑筋,快想办法!

可惜方艾这会儿虽然醒了,全身发麻,四肢无力,脑袋晕晕乎乎,反应总是慢一拍。不然也不会做出被人迷昏了醒来跑去敲门这种没脑子的事。

顾安多年纪小,管不住自己的情绪,“啪啪啪”几个巴掌下去,仍不解恨,直接推到轮椅,一时间,□□滚落的沉闷声,因为疼痛发出的呻吟声,新郎新娘焦急的呼喊声,小小的房间吵成一片。

轮椅上的人滚在地上,方艾尽力转头,想要看清是什么人,却在看清那人时,差点惊叫出声。

作为大三医学生,整天泡标本室,解剖过大体老师,拿实验室小白鼠大白兔做各种实验,胆量不是一般人可比,可见到这个自称是刘子成父亲的老人时,心中仍然胆寒。

这已经不能算是人了,只能算是一个“肉球”,没有四肢,眼睛被挖了,脸上布满疤痕。

方艾曾听说过“人彘”这种古代刑罚,首创者是汉高祖刘邦的皇后吕雉,砍掉四肢,挖出眼睛,割去舌头,然后扔到厕所里。

到底是做了什么事情,要这样折磨一个人?

刘子成父亲“桀桀”发笑,面目扭曲狰狞,如同地狱来的恶鬼在人间露面:“小姑娘,我可以告诉你所有事情,有些事情连你舅舅都不知道,但是,我要你,杀了我,不准对我儿子出手!”

老人提出的要求,顾安多还没有反应,刘子成崩溃了,大声喊道:“爸,不要这样,你会长命百岁,还要看孙子孙女出生,你做一切都是为了我,我要给你养老送终……”

“够了,真的够了,我早就已经活够了!”老头早已经没有求生之志,一心求死,“我的儿是百亿富翁,今天结婚,我已经没有遗憾了!”

眼看老头要把所有事情说出来,蒙面绑匪上前几步,路过两个小姑娘时,脚步停顿,刚好看到方艾睁着眼睛,眼神迷蒙,不时有手脚及头部轻微摆动。没说什么,继续往前走,把肉球放到轮椅上,方便他讲故事。

不知是不是为了拖延时间,还是想多陪儿子一会儿,老头开口就是三十年多前,时间的厚重感一下子扑面而来。

那时候老头不是什么好家伙,住着漏雨的小破房,喝酒赌博打老婆,那是很多农村男人的现状。后来,儿子出生了,黑黑瘦瘦小小一点,似乎多了一点良心,开始意识到自己是要养家糊口的男人,家中顶梁柱,出去找了活干,勉勉强强能饱腹。

不知是哪一天,村子来了一户人家,一家五口,公公婆婆,儿子儿媳,一个女儿,就这么住下来了。这家人不仅有钱,还有文化,公公婆婆养着小孙女,儿子儿媳整天车接车送去工作。按理这种人是不会来这种小村子的,大城市不住来小村子,肯定有目的。

有这种想法的不只是他,整个村子的人都这么想。当儿媳肚子大起来后,整个村子都在讨论,这家人是来生儿子的。

对女娃娃好,村子里的人酸了,只会说一句“赔钱货,迟早是别人家的。”但当那个男娃娃出生后,城里的车子一辆接一辆开进村里,把路压坏了,村子里直接拨款修路。礼物一车一车送,家里放不下了直接送人,不过一个小娃娃,就已经遭到全村的嫉妒。

都是男娃,自家娃娃又黑又瘦有小,邋里邋遢,整天挂着管鼻涕,玩泥巴沙子,回家因为弄脏衣服被婆娘揍。而那家男娃娃,白白胖胖的,喝的是外国牌子的奶粉,衣服脏了直接扔,五颜六色的积木,小汽车玩具,变形金刚到处乱丢。

这户人家太招人眼红了,但是有钱有势,没人敢招惹。

大概老天也看不下去了,那年夏天,发大水了,政府发话要求撤离,女人小孩先走了,有几个男的不怕死的留下来趁机捞点东西,老人当年也有着这想法。所有人都盯着这户人家,下着大雨,好几个人冲进去,趁没人时抢夺各种财务。

当时有好几拨人冲进去收刮一遍又一遍,稍微值点钱的都拿了。老头去的时候晚了,没什么值钱物件了。当时刘子成上学了,为了儿子,老人拿了几支笔和两本笔记本,看不懂里面写了什么,给儿子当草稿纸,也不算空着手走。

也是倒霉,一出门就碰到回来的儿子儿媳,看到手里的笔记本,儿媳疯了,冲过来要抢回去,儿子也过来帮忙。老头本来是打不过他们两个的,老天爷帮他,上方溃堤了,大水直接冲走三人。老头在大水中活了下来,全身是伤,估计以后没办法干体力活。但是,那个儿媳也活下来了。

没错,这个活下来的儿媳就是林泽母亲,当年就是因为告诉林泽这件事,加上刘子成救过林泽一命,才只是砍了四肢,挖了眼睛,留下一条命。

“小姑娘,接下来我告诉你的事,你舅舅不知道,我儿子也不知道,当年为了活命,我一直不说,现在我不想活了,我今天就告诉你。”

老头不是好人,但也不至于遭到如此对待。当听到手脚被砍、眼睛被挖均跟林泽有关,顾安多呼吸加粗,蒙面人也略显不安。

林泽这人,行事乖张恶劣,但不是嗜血之徒,也没有折磨人的癖好,能让他想出人彘这种刑罚的,还是私刑,必定是恨毒了这个老头。

“我这一生为的就是我儿子,为了我儿子,重来一遍,我也会这么做,为了我儿子,为了我儿子,我不后悔……”老头一遍又一遍重复,一直强调为了儿子不后悔,可四周没人回应,就像回到了当年的村子,他总是被无视的那个。

“爸,别说了,别说了,我知道……我知道……都是为了我……”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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