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酿酒女修的调解手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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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何?”贺泽川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么多人,为何偏偏是林稚娘。
“稚娘来路不明,做替死鬼再合适不过。”钟绫心情沉重。她一字一句复述完毕,百分百保证,这是原话。
傅槊捏紧拳头,怒气从生。
“救人!”
四个人刚一出院子,便见呼啦啦闯进十几个大汉,一并连院外的士兵们,围了个水泄不通。
一人迈步沉声:
“姜大人有令,今日闲杂人等,一律不许下山!”
这人是姜水工的门生。钟绫立即上前交谈,却被他不留情面地挡回。云饮休还未开口,那人又将她的求情话堵个严实。
“主簿免开尊口,军令如山,许将军亦有此命,小人不敢违抗!”
“姜大人呢,我要面见姜大人!”钟绫不肯相信,执意叫喊。“不过是那些个老都匠上了年纪昏了头,怎么,连大人也昏庸至此吗?”
“你放肆!”门生肉眼可见的怒不可遏,但很快平静下来。
“姑娘一介小吏,还是安分守己。日后大人怪罪下来,我可担待不起。”
钟绫咬着嘴唇,姜水工怎能如此冷酷无情,草菅人命?
见自己家的人都行不通,早就暴跳如雷的贺泽川也不管身份尊卑了,张口大骂:“什么将军大人,我看是蛇鼠一窝,合伙干这害人的脏事!”
傅槊从容不乱,他望向云饮休。
云饮休点头。
傅槊兀地挥起拳头狠狠砸向最前一个汉子,大喊:“跑!”
众人登时混战一团,就连方才看戏的残军亦加入战局。
“云主簿,你放心去罢!咱们沙场上厮杀了几年,个个血性不减!”
“若真叫这群丧尽天良的人去将那好生生的姑娘作了水下冤魂,咱们赤帼军的脸面往哪儿搁?”
云饮休不敢辜负他们,争分夺秒的奔下盘桓的山路。
“系统,告诉我稚娘在哪儿!”
系统调出一个画面。
十几条乌篷船,云饮休咬牙,她恨不得长出一双翅膀来,飞跑着挨个查看。
船身晃动,汗如雨下的云饮休终于在第十艘船的舱里看见了无助的林稚娘。
她双手手脚被绑得紧紧的,嘴里塞着布团,见云饮休来了,眼中蓄泪,一个劲儿摇头,像是在阻止什么。
“稚娘不怕,我来了——”
云饮休话音刚落,脑后仿佛遭受重击,瞬间跌倒在了林稚娘脚前。
原来她的后背被贴上了一张昏睡符。
一个女子从她身后出现,正是姜水工。她生的文弱,却浑身透着上位者的气息。
“为免节外生枝,你们两个人暂且在此处委屈一下吧。”
姜水工正欲弯身将林稚娘的布团取下,却又缩回手,眼中充满悲悯。
“后来者,无论你们源自何方,所行一切不过徒劳。”
她说完这话,悠然下船了。
“唔——唔——”林稚娘蠕动着身子,去够云饮休背后的黄符。
她又抬起双腿,绷直脚尖,去划那张符,未果。
林稚娘转过去背对着云饮休下蹲,双手正要揭下那符,一道电流穿过全身。
她亦闷声倒地。
不知过了多久,月光照进船舱,林稚娘迷迷蒙蒙中睁眼。
她听见江心铃铃清脆,他们已经启动封印阵法了!
不行,不能就这样让老师错过。
林稚娘眼中坚定。
“呲——”酥麻的电流再次蔓过她的脊骨,林稚娘满头大汗,手脚几乎痉挛。
她想起老师平日里鼓励自己的话。
“稚娘,无论是读书写字,亦或制曲酿酒,不经历千锤百炼,难得真义。”
第三次尝试,林稚娘强忍着疼痛,一把将那道符纸揭开。
云饮休猛地睁眼。
储物袋里的东西出现了一半,云饮休将所有防御阵法一个一个叠加在林稚娘身上。
然后她跑在船头拼命划桨,她不能丢下林稚娘。
“老师马上带你回去,不怕。”
“老师,你听我说。”
林稚娘嘴唇清白,浑身止不住的发冷。
“我只是个幌子,姜大人她们要许将军入阵献祭……”
云饮休闻言,划桨的动作一滞,大脑一片空白,继而顿悟。
她走来,用手指揩去稚娘的泪水:“老师知道了,多谢稚娘,你睡吧。”她将自己的外跑盖在稚娘的身上,“睡醒,我们就回家了。”
是夜清风明月,水天同碧。
云饮休双手酸痛,终于赶到了江中心。
这里东南西北聚集了四艘船,每艘船船头都站着一位黄袍法师,吟咒布阵。姜水工站在东船上,皱眉看着云饮休乘水靠近。
但云饮休没有注意到她们。
她昂着头,望向半空中的“阵眼”。
这是云饮休第一次见许曈披甲,亦是最后一次。
这人扎大红罗抹额,缠枝葡萄银绣皂罗袍,穿乌油戗金甲。腰部和四肢都绑了小儿一指粗的红线,无数金铃结缀其上。
凌空中气宇轩昂,目光如炬。
云饮休知道,她要出征了。
许曈见云饮休出现,拨弄了一下绑在自己身上的红绳铃铛,歪头一笑。
“主簿大人,你应该在船上。”
云饮休喉咙堵塞,她气极了,但又觉得自己没有资格生气。毕竟她这个主簿做得不称职,让人家早早发现了端倪。
但她做不到再眼睁睁看着一条鲜活的生命从她眼前逝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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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饮休嘴唇颤动得厉害,她强忍泪意。
“将军,你的长枪呢?”
许曈神色一顿,有一息落寞,然而很快又微笑。
“在你那里,我很放心。”
云饮休自诩有几分聪明才智,但此刻她一句赞美都蹦不出,一个办法也想不到。
此时此刻,她觉得任何劝慰和宽解都是在揭许曈的伤疤,再逼她回想那烙印在灵魂中的痛苦。
“对不起,”云饮休哽咽,“我的酒还没酿好……”
许曈眉头皱了一下,温柔的目光掠过云饮休,凝视着空洞的北方。
“无须道歉,是我自己。”
三十岁的将军在即将赴死的月夜,终于想简单和云饮休聊几句自己人生中的败笔。
“那一战,我低估了犬封人的钢刀和利齿,赤帼三军五万人,拼不出一半全尸。”
云饮休看到许曈那炯炯有神的眼睛衰败下来,那是最真实的她。
“老部下死的死,散的散。”许曈想躺下,就像那天挖坟时那样。
她扯了扯身子,才想起自己准备去水底作生桩了。
于是自嘲地笑笑:“战败的消息传回宫中,我还了兵权,失魂落魄,不知陛下要如何处置我。”
“回京路上,我常做梦。尸山血海,从来不是纸上的四个字。”
许曈鄙睨南方,对于遥远的帝京,却并非如此。
这是圣上登基以来的第一次败绩。涅槃殿上臣子悲愤添膺,互相指责,吵得不可开交。
可许曈看的清楚,彼此构陷算计,不过为了权贵二字。君子小人,谋公谋私,却无人在意真正牺牲的人命。
亡魂们滚落的头颅,残存者失去的断肢,就如同这河底的沙砾。
圣旨降下,许曈保住了性命,她平淡地跪下谢恩。
叩拜时,额头抵在巍峨宫殿的金砖上,冷得刺骨。
“哀我征夫,独为匪民。”
她不愿成为朝堂政治斗争的牺牲品。
无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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