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妾第五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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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卫退去,再小心屋中也是凌乱一片,江月带着三人足足收拾了一个时辰才恢复往日的规整,她将人屏退,窗户开着,静静等着他回来。
细密的小雨下的淅淅沥沥,优柔寡断,反而不如疾风骤雨来的洒脱,拖拖拉拉着让人觉得还要再来,等他进屋之时,他全身湿透,衣服贴在身上彰显着健硕的身躯,她忙避了眼神,转身从橱柜中寻了另一套定西王的衣服,示意盥洗室中已备好了热水。
哗啦啦的水声一直萦绕在耳边,很快,他带着全身的水汽出现在屋中,好似将外面的黏糊潮湿带了进来,他散着发如一头狮子凝视着她,带着一种占有欲。
青璃提心吊胆了一日,没有气力再与他辩驳,将帐幔放下,隔绝了外面的一切,在这空间中寻找片刻安稳,毫无挂碍的安宁对于她来之不易。
忽而身后的帐幔掀开,泻进里面一丝光亮,她的手腕被抬起,抹上了凉凉的药膏,然后帐幔垂下,里面溢满了微苦辛辣的药油味道,她不可抑制的好奇起来,到底他藏在了哪里,能看到她手腕被沈永宁紧紧箍住。
沈永宁就是阴沟里的老鼠,等闲人不晓得他的想法,她当年跟着段家初入定西王府,在一应家眷中遥遥拜谒,却不想后面的马车发疯,在人群中乱窜,所有人恐慌无措,推搡之际她撞入一个冰冷坚硬的怀抱,被带的连连后退,风波过去,她看着女眷惊诧盯着她,她茫然抬头,才发现身后是沈永宁。
诸人有人艳羡她走了捷径成了事,有人咒骂品行不端,第一日便行下作的行径,有人喜滋滋有了主意,觉得给定西王府的沈大人送女子有希望。
她注意到了远处段氏的人鄙夷望着她,慌张跪地一为解释二是求饶。
可话未张口,便听他淡漠道,“多谢段夫人以身当险,救下在下的命。”
他的一句话瞬时让局势逆转,段氏的人脸色也变缓了,她察觉一切,心底微微放松,拿起帕子擦了擦额角的汗,随后一些时日中,多番见面她诚恳道谢,没想到沈永宁行卑鄙手段将她留在了定西王府。
帐幔之外,孟青山眉眼低沉,忽而变得阴鸷起来,都该死,包括他。
后院内室中,灵夫人捂着大张的嘴,婉转的嗓音此刻发出孱弱细细的呼声,犹自不信,抓着跪在床下小丫鬟的手腕,拉到跟前,细长的眼眸带着惊诧,喝道,“再说一遍。”
小丫鬟被安排听墙根两年,大多时候是听着定西王什么时候去桃源阁,两人欢好几次,如夫人说了什么话能逗定西王开怀大笑,可最近定西王没有踏入桃源阁,还听到了断断续续的男人的声音,纯白如雪花的如夫人有一日也能做苟且之事,小丫鬟一脸兴奋,“奴婢听的真真的,如夫人屋里有男人。”
“这话可是要掉脑袋的大事!”
小丫鬟举着手发誓,“奴婢要是胡说,不得好死。”
灵夫人招过小丫鬟上前,“一字一句说来!”
小丫鬟将这两日的事情细细说来,“这两日月光如炼,照着屋里亮堂堂的,奴婢可不眼花,屋里两个身影明显一大一小,连着洗漱都是两次,这就是有人!”
灵夫人已相信了两分,可犹不够,最好有实实在在的证据,鼓励着,“再说!”
小丫鬟实在没话可说了,猛然拍了一下头,紧张兮兮说道,“奴婢今儿起夜,迷迷糊糊看着前院江月在桃树林中烧东西,必是那奸夫的东西!”
“快去找!”灵夫人催促小丫鬟去找,可小丫鬟一动,立马喝止,“慢!再等等,等前院没了动静再去。”
小丫鬟紧张地手脚不知如何放,沙壶中沙子流下的沙沙声摩擦着耳朵,胳膊上起了一层细密的疙瘩。
翌日,灵夫人在碧落苑外被护卫把持在外面,看着无论她如何说也不为所动,也不禁扬声喊着,“王妃,妾身求见!”
遥遥看见秋之掀门帘出来,灵夫人喜上眉梢,摇摆着手引起秋之的注意,秋之见到外面灵夫人脸上压抑不住的兴奋,皱了皱眉头还是往前走去,“灵夫人,王妃身子不适,任何人不得打扰,有话您和奴婢说吧。”
灵夫人脑袋一灵,推开护卫,在秋之耳边嘀咕了一句,秋之松散的身子立时绷直,脸也绷的紧紧的,严厉问道,“这话可做不得假!”
秋之低头一思索,如果所言为真,那王妃根本不用出手,目的便可达成,也未通传,直接带着灵夫人进了内室,里面苦涩浓郁的药味伴着香灰味呛的灵夫人眼睛一酸,不用嚎叫便涕泪横流,未待秋之禀告,已跪在姜氏床前吐露了一干二净。
姜氏紧绷的头弦猛然拉紧,脑中发出不断地嗡鸣声,嗡嗡的好似没懂话中的意思,心口却听的一清二楚,那贱人偷男人!
多日悬在脑海中的一根针猛然化成齑粉,砭人肌骨的痛意刹时褪去,周身轻轻松松,如被暖光洗涤一遍,眼神也变的清澈,嘴角带着和煦的笑意,吩咐秋之,“快些给灵夫人看座。”
秋之心底明白,王妃这是相信灵夫人的话了,不过真不真的不重要,捕风捉影,惹人猜疑,这才是最重要的,再者不真也能变成真。
桃源阁中,江月推门而入时,瞧见孟将军正给夫人抹药油,夫人眼眸溢着泪嗔看着孟将军,孟将军视若无睹,末了还拿起桌边的帕子给夫人拭泪,倒惹得夫人扭着身子不再搭理。
江月没想到孟将军威武的男人能做如此细腻的事儿,春雨过后,暖阳光辉洒在两人身上,英雄美人十分养眼,江月忽然涌起这才本是夫妻的样子,忽而又觉荒唐,摇头将胡思乱想压下,上前屈膝,“夫人,后院灵夫人一早便去了王妃处。”
青璃眼睫被打湿,鼻尖通红,定定望来时透着股可怜,她知道灵夫人此人向来与她比较,从不在姜氏面前露脸,那如此异常恐有不妥之处了,她眼眸转了转,最终落到身边人身上,前后院住着,连着围墙都无,难道发现他了?
真真是个拖油瓶!
她已如刀尖上行走,没想到沾染上他,抖落不下来了。
破局唯一办法便是赶走他,思罢,凄怆犹未下的花容月貌无情道,“你得走。”
江月立时低下头,刚才郎情妾意真是她多想,转念一想,本该如此,夫人生存艰难,一丝风险都不可承担,江月默默走到一边,已做好了清理痕迹的准备。
孟青山手一顿,主仆两人摆明送客,干脆利落又让他刮目相看,略一沉吟,估摸应能应对,道,“待天黑便走。”
“虽不是三天,但也危难之时救你一命,第三个条件可不要忘。”
这下孟青山笑了起来,他高眉大眼,笑意直达心底,带着英姿勃发,连着关窗闭门的屋子都明朗起来,大气道,“自然。”
青璃心想,一码归一码,亲兄妹明算账,再论,她们算哪门子兄妹。
孟青山从心底反上来一股股的酸意,涩的喉间发紧,可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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