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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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星的反应比陆怀英预计的强烈得多,陆怀英在他对峙他哥哥的时候有一瞬间的晃神,他觉得自己像个没良心的畜生。
陆怀英舔了舔嘴唇,有点儿不择所措,他反扣了辛星的手,他从前看电视,看到反派对仇人的女儿心动觉得不可思议,觉得他爹妈要是知道都能起来把他塞回肚子里,但是此刻陆怀英的夹着的香烟却抖得厉害。
他恐怕真的要喜欢仇人的弟弟了。
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人拦在他前面了,他感觉自己被接住了。
世界上本来就没有公平的事情,但是如果非有人要从这不平的道路上找一条公平的路让你走,哪怕只有这脚下的短短一截。
从前沈女士告诉他,人要有真本事,假妥协,人生才能顺利。
但是陆怀英想问,他如果没有祈祷过他的人生能够顺利呢?
求神拜佛的母亲肯定无法忍受,她觉得真妥协是悲剧的开始。
辛星刚往前走没多远,刚刚辛辰踹他的那一脚才开始作痛,他不太舒服,啐了口血出来。
辛辰甩开了陆怀英,上前就要看他的弟弟。
“刚刚有些冲动,”辛辰对着陆怀英说,“怀英,不好意思。”
他身后的大灯太刺眼,陆怀英甚至都看不清楚他的脸。
“我,我也不应该,”陆怀英说,“但是每次,我都看着了,没有很快。”
“嗯,”辛辰说,“他刚刚被我踢了一脚,我还是不太放心,想带回去看一下,看完了,他想干什么,我也管不了。”
“应该的。”陆怀英说,“那就不耽误你们了。”
辛星脸色有点儿白,挣脱不动被抓回了家。
陆怀英还是没去医院,一个人在家里躺着。
他拿着手机,百无聊赖,身上有点痛,何叔想叫医生,被陆怀英拒绝了。
辛星给他拿到东西了吗?
但是陆怀英又不好问。
一问就显得不是那么回事儿了,人设要塌了。
要是一般人献媚都是第一时间,但是辛星这个人又不好说,很多时候陆怀英都摸不准他。
没拿到就下次拿呗。
人都是他的了,这小半年可真要被折腾死了,笑得脸都要僵了。
陆怀英在床上搓着手,今天怎么着也是个里程碑了。
陆少爷也是攻克了一些难题,取得了一些硕果。
「要好好跟你哥哥说话。」陆怀英给他发。
「管好你自己。」辛星回。
呵呵,起码陆怀英回家不会被长辈压着骂,他还挺横。
陆怀英睡不着。
「上医院了吗?」辛星问。
「在酒吧泡妞。」陆怀英回。
「陆少爷好体格。」辛星回。
「怎么的来敬酒?」陆怀英回。
辛星就没有再回了。
陆怀英洗了个澡,这会儿都已经半夜了。
陆怀英看了好几次也没辛星的消息,莫名有点担心。
他哥那么疼他,这么点事儿不至于揍他吧?
就他那个狗脾气,他哥打估计也打不服。
陆怀英有点儿暗暗得意,却不明白自己的得意劲儿从哪里来。
或许是跟辛辰对视的时候,辛星不肯松开的手。
也可能是他真的能赢得辛星的心让他觉得爽。
就是那种本以为自己是他的舔狗,但是好家伙,对方舔得更上劲儿的那种。
他每次翻身都剧痛,但是抱不到辛星,实在太安静了。
沈女士当年是说他是恋爱脑,他嗤之以鼻,但是此刻想起辛星说的话,想起他对峙他哥哥的样子,不知为何他的心有点儿钝痛。
他想沈女士,沈女士面对他的问题回答的时候总是回答得让人摸不着头脑。
陆怀英想起有一次他的野爹打了沈女士。
陆怀英给她擦鼻血的时候问,“妈,都这样了不离啊?”
“千万种人就有千万种相处模式,你懂个屁。”沈女士高傲得鼻青脸肿。
“我野爹,年轻的时候对你很好啊?”陆怀英对着一地的沾血的纸巾问。
“装得对我很好,一骗很多年。”沈女士的眼睛肿得睁不开,“不装了之后就不行了。”
“能装一辈子吗这事儿?”陆怀英问。
“怎么不能,”沈女士说,“只要你装一辈子,不被人发现,就行了呗。”
“不会觉得亏欠吗?”陆怀英问。
“亏欠个卵,”沈女士摸着陆怀英的头,“亏欠是爱的特权。”
他穿着睡衣在坐在沙发上抱着烟灰缸抽烟。
他不懂这句话的意义,在一般人的眼里,好似尽力而为但是仍觉亏欠才是爱情的究极意义,但是沈女士却说,亏欠是爱的特权。
陆怀英在酒与烟里清明,原来人不会对不重要的东西觉得亏欠。
落地灯还是那样的昏黄,透过百叶窗一条条地打在他身上,像一个无形的桎梏。
在烟灰落了一身的时候,他看见了辛星走了进来。
他的脸没什么变化,只是眼神看起来比平时都温柔。
他问,“怎么没去医院?”
陆怀英仰着头说,“最近真的犯冲,不想往医院跑。”
“你呢,你又为什么在这里?”陆怀英问。
“有人不肯去医院,”辛星冷漠地说,“来上药。”
“九死一生逃出来的?”陆怀英问。
“大摇大摆。”辛星说,“提刀出来的。”
“不至于吧为了见我都已经疯成这样了吗?”陆怀英笑嘻嘻地说,“是不是我得带你私奔啊?”
“用不着,”辛星脱了外套,“脱衣服。”
“我干不动,”陆怀英说,“年轻人你克制一点。”
“我叫你脱衣服涂药。”辛星扫过他的脸,“别发骚。”
辛星蹲在他边上给他涂药。
“你轻点啊大兄弟,你这涂药比你那会儿拿牙刷捅我都痛啊!”陆怀英眼泪都要出来了。
“那这个药不好涂。”辛星放轻了手,看着他这会儿都青了脊背,眼眶都红了。
“干嘛呀,”陆怀英打趣,“都心疼成这样了吗?”
辛星吸了吸鼻子,“怎么不打脸上,脸坏了,我不喜欢了正好就能散了。”
“你别想了,我脸坏了也散不了。”陆怀英仰着头防止鼻血流下来,“就你跟你哥哥面前那个护崽的样子,不知道还以为是你历经千辛万苦把我追到手的呢。”
“少往你的屁股上贴金。”辛星给他的手上涂药,“他打你你就不知道跑吗?”
“那追着我打不是更丢人吗?”陆怀英看着天花板,“妈呀,今晚上林港的群聊我都能猜到是什么。”
“你还是先管你自己。”辛星说。
“你是不是替我挨了一脚来着,”陆怀英说,“你让我看看。”
“没事。”辛星躲了一下,“不用看。”
何叔端了粥上来。
“吃点儿。”辛星说。
“啊。”陆怀英张着嘴。
“还要我喂?”辛星的舌头舔过牙槽,“你是不是有点儿过于娇弱了。”
“啊。”陆怀英还张着嘴。
辛星还是端起来一勺一勺给他喂粥吃。
“哎呀,我是发现了,”陆怀英躺在沙发上等着人喂饭,举着手指说,“我只要挨打,咱两就感情好,岛上我是什么都没学会,挨揍的技巧2是学了不少,我整个就是学以致用,促进咱两的感情。”
“能闭嘴吗?”辛星举着勺子问。
“闭嘴了我怎么吃东西。”陆怀英说,“你就不能对你的小娇妻有点耐心吗?”
“我对你的耐心已经很好了。”辛星又挖了一口让他吃。
“也是,”陆怀英翘着脚,“我都感觉我之前没被你打死纯粹因为我长得好看。”
“哦。”辛星说。
“诶,你跟你哥吵过架吗?”陆怀英问,“亲兄弟应该经常吵架吧?”
“从来没有。”辛星说,“今天第一次。”
“啊?”陆怀英说,“你跟你哥两个人看起来脾气都不太好,你们不不吵架?”
“小时候他让着我,”辛星说,“长大了就没什么好吵的了。”
“我草,”陆怀英鲤鱼打挺起来,“完了,我是个妖精啊!”
辛星面无表情,“再吃一口。”
“多吓人啊,”陆怀英说,“跟自己亲哥前脚吵完,后脚喂老婆吃饭,这要是拍电视剧都得骂你。”
“嗯,骂我,再吃一口。”辛星终于把粥喂完了。
“你骂你哥就骂你哥,兄弟也没隔夜仇,为啥连林叔一起骂啊。”陆怀英问,“这你以后回家多尴尬。”
“烦他。”辛星言简意赅。
“星星,你今天好温柔啊,”陆怀英往前蹭,“咱不会是在过最后一天吧。”
“你这两天别出门了,就在家呆着。”辛星正要收拾药箱。
“放那呗,让他们弄,”陆怀英张着手,“过来,我抱抱你。”
“你身上还有一块好的地方吗?”辛星说,“治得都赶不上打的,一身味儿。”
“快点儿。”陆怀英去勾他。
二人穿着一样款式的睡衣,天冷了,供了暖,绸面的睡衣挨在一起人都要滑下去。
陆怀英像个猴子一样抱着滑手机的辛星说,“你在玩什么啊?”
“你不是能看见吗?”辛星问。
“我不想看,你这个新闻字太小了,你读给我听。”陆怀英圈着人,闭着眼睛。
“我们能玩个游戏吗?”辛星搔着他的下巴问。
“肯定啊。玩什么。”陆怀英靠在他肩膀上,一脸坏笑,“你该不会是想玩我吧。”
“你含一口水。”辛星递给他。
“你啊,”陆怀英一脸我明白的神情,“要冰水还是热水。”
“都行。”辛星又回去滑手机了。
“咕噜咕噜...”陆怀英示意自己已经含好了。
“别咽下去。”辛星说。
陆怀英点头。
辛星说,“我去那边拿点东西,你坐这儿好吗?”
陆怀英点点头。
中间隔着屏风,从床上能看沙发,从沙发上看不上床上。
陆怀英左等右等,辛星也没来。
陆怀英过来看,发现辛星就是躺在床上玩手机,把水咽下去说,“这算什么游戏?”
辛星转过来用小手指挖挖耳朵,“让你闭嘴的游戏。”
…
辛星看着窗外,“好像下雪了。”
陆怀英到窗外看,“草,还真的下雪了。”
“要过年了吧?”陆怀英说,“好像我当年碰到你的时候,就是快过年了。”
“要是那会儿知道以后要跟你一起过年,”陆怀英亲了辛星一口,“我估计从五年前就开始期待了。”
辛星起身,信手拿了张废弃的合同,折了个纸飞机,燃烧了飞机头,就掷了出去,起火的纸飞机从窗外就直勾勾地烧毁。
“你这也太菜了。”陆怀英说,“你拿一张我来。”
屋里没开灯,陆怀英在窗口仔细地叠着纸飞机,烧在后面,雪地的夜里染火的纸飞机飞了出去,直到烧成灰烬都还被风吹着一鼓一鼓地往上飞。
“牛逼不?”陆怀英笑着伸手,“再来一个。”
然后他凭借着小时候记忆纸飞机最工学的折法,又折了两只,摇晃烧着飞远了。
“想喝酒。”辛星搓着自己的手说,“上次你的酒没喝完,还有半瓶。”
“早说你想喝酒。”陆怀英说,“走呗。”
半酒瓶,二人分着喝了。
最后还剩下一点点,辛星今天显然没喝多,他的脸都没红。
“不应该啊,”陆怀英盯着辛星说,“你酒量就那么点,你是不是耍赖了?”
辛星不知道往酒瓶子在塞什么东西,拧上了,扔在边上,酒瓶子咕噜噜的滚。
他起身摇摇晃晃地说,“我要去睡觉了,你要是没事儿干,你就含一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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