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霸总抓竹马当金丝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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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禹呈的住所和海市最知名的几幢标志性建筑并肩而立,江景大平层。
宋颂带着段愁存储门锁指纹,一进去,纯黑色的乐器贵气又显眼。
宋颂:“哦你可能不知道,裴总是会弹钢琴的,也喜欢听。他母亲是钢琴家。然后可能也是这个原因,他就比较喜欢手好看的——你暂时把行李搬到这个房间好了。”
她再交代了几句就离开了,似乎很放心留段愁一个人在家里。
段愁送走她,一个人杵在裴禹呈的空间,环绕四周。
三个。
这个地方,裴禹呈已经至少睡过三个人。
虽然一直听人说他玩得花,但因为没真正见过,加上谭意华所说的“没变”,段愁对裴禹呈始终有小时候的滤镜。
就,他觉得裴禹呈不像是会私生活乱搞的人,也不是游戏人间花花公子风格。
这几天相处下来,这种滤镜也没有碎。
刚问宋颂,有一点儿试探意思。怀疑裴禹呈玩得花像只是向外放出去的风声而已。
……结果是真的。
判断失误让段愁内心说不出的异样。
一起长大,一人都没谈过恋爱,一人情人比自己行李箱还多,也算是种身份差距越来越大的证明吧。
他思绪这么短暂飘了下,又迅速适可而止,把目光投射到钢琴前。
和老师家那架自己从小弹到大的老琴不同,这架施坦威很新,D-274款的九尺琴身,修长到华丽的地步。黑色抛光的琴面能清晰印出自己的脸。
段愁犹豫着要不要偷偷弹一下。
但又觉得不经甲方同意,不太好。
——然后他还是轻轻坐在了琴凳上,脚点了点延音踏板。
段愁弹得很投入,半小时后,手机第一次响起时他没听见,第二次响起时才去接。
是王总。段愁就把琴盖合上,走到阳台,将按了免提的手机放在桌子上。
和王总在钢琴前说话都是亵渎了钢琴。
他又来问段愁的近况。
不过仍是说了一堆,又像什么都没说。
段愁总觉得王总是想试探自己些东西,但似乎又怕自己警觉,所以又讲不彻底。
段愁无所谓,他有耐心,知道王树梁迟早会露出他的目的。
挂了电话没多久,新手机又响。
就是宋颂给段愁的手机,这次拨打者自然也就是他的甲方。
“搬好家没?”
对方开门见山的声音从听筒里透出来时,段愁就改成右手握住手机,紧贴在健康的左耳上,微微抬起肩膀抵着。
觉得这样听得更清楚些。
“嗯,搬好了。”
“OK,今晚有个云端餐厅开业,之前一直邀我,我得去一下。”
段愁:“好。那意思是我晚上就不给你做饭了对吧,裴总。”
“……”
段愁听见裴禹呈呼吸了一下,然后无语地问,“谁要你做饭了,你是小当家还是米其林?难道是三明治给了你自信?”
段愁分明记得这人的原话——“住我那儿给我做做清洁煮煮饭看看家不是应该的?”,这下竟又嫌弃起来。
他也只好保持沉默。
裴禹呈听他不出声,莫名其妙开始指责:“段愁,你知不知道怎么当一个合格的乙方?你不知道这种高空餐厅都是至少两个人赴邀吗?装什么啊你。”
段愁确实没听过这种规矩,而且裴禹呈这种身份还需要恪守这种“至少”吗。
不过这下他明白了:“裴总是想我陪着你一起去吗。”
“我需要你陪?”
“。”段愁再次无话可说。
裴禹呈声音不耐:“这不是陪不陪的问题,而是你要稍微有点儿你这种身份的机灵劲儿,我开会去了。”就直接把电话挂了。
几分钟后,段愁收到宋颂的消息,告知车会在傍晚接他去餐厅。
段愁问有没有什么Dress Code。宋颂回:“就是一次裴总的私人晚餐行程,你可以随便穿。”
段愁心安了些,但还是换了件比较正式的白衬衫。
车在五点半准时来接。登上坐落于海市某CBD知名大厦的云端餐厅后,段愁报上林秋的名字。
服务员带他穿过一层的散桌,再登了几级阶梯,直抵一个包间,隐秘奢华。
裴禹呈还没到。段愁就站在270度全景落地窗前,从第77层俯瞰海市城景。
今晚夕阳很好。
等裴禹呈进来时,霞光刚好浓成一种红橙色。
段愁只注意到这种光把裴禹呈的脸都照成暖色调,没注意到也把自己穿着白衬衫的身影染了个遍,漆黑的发丝都泛着油画般的光。
服务员在甲方身后,他就冲甲方笑了下:“裴总。”
甲方面无表情扫了他几眼,就垂下眸来,脱西装外套:“站着干什么。”
两人坐下。裴禹呈没问段愁意见,干脆利落点了一堆菜。
等服务员离开时,才往椅背上靠了靠,勾起一边嘴角:“知道穿我买的皮鞋了?”
是有点得意甚至臭屁的样子,像小时候夸他游泳的神情。但夕阳让他眉骨和鼻梁等区域撑起的阴影都更深,他还系着领带,袖口挽了几折,骨节分明的手腕戴着价格超过八位数的表。
这一下子放大了上位者的气场,段愁不知为何心脏有点紧,哪怕他心情是很放松、甚至是无端愉悦的。
“裴总不是让我有点乙方身份的机灵劲儿吗。”
裴禹呈说:“你最好有。”
光是前菜就点了四种,段愁左手还酸痛着,就没有抬起来,只是倾身用右手拿小刀去切鹅肝,放在面包上,撒上海盐和他喜欢的无花果酱。
动作娴熟,也优雅,但因为一直只用一只手,比较缓慢,无意中有种慢镜头特写聚焦的感觉。
裴禹呈看着段愁的手指,和旁边的餐具一样带着细细的光泽,小刀在闪,他手背上的筋脉也仿佛在微微跳动,目光有些沉:
“你现在怎么吃个鹅肝薄片都这么做作?”
“……”段愁手顿了下,回答,“可能太久没吃了。”
裴禹呈又换了个话题问他:“你搬走,你室友什么反应?”
“他觉得很突然,但是很多人大四都开始在外面租房了,所以也不算难以理解。”
当然不可能给何川说自己被包了被迫住进金主家,只说签的公司尽快入职就搬到了员工公寓。
不过裴禹呈竟不问他说的什么理由,关注点异常跑偏:“他很不舍吧?”
段愁想了想:“还好。会有点意外,但又不是完全分开,我后面还是要回学校的。”
“哦,那你呢。”
“我也还好。等彻底毕业也总是要搬的。”
裴禹呈听他这么回答,满意,又不满意。
“你还真是理性舍得不留恋啊。”他冷笑一声,“算是可以想象当年你搬到枫城的心态了。”
段愁睫毛颤了下,纠正:“那还是不一样的。”
“什么不一样?”
“什么都不一样。那时我多大,我和你又认识多久了,我怎么可能会舍得。”
尤其是他觉得他再也见不到裴禹呈的情况下。
他实话实说。内心是平静的,但因为喜欢用反问来陈述他认为理所当然的事实,听起来情感就很强烈。
他自己无法意识到。一心还在想,如果裴禹呈继续质问下去,可能又不知道如何回答。
然而裴禹呈没有,他就轻笑了笑,微微抬起头,颇为傲慢的表情。问的是:“那现在见到了,你是什么心情?”
段愁反问:“裴总你是什么心情?”
“我只是验收的老板,老板没有心情。”
“。”
“但代入你的话,我恨不得挖地洞埋进去。”
“。”
“回答我,我问的是你。”
段愁作答:“代入甲方,我是意外。代入我自己的话,”他安静片刻,在多重情绪里挑拣了一个最正面又表面的,
“主要会觉得有点儿惊喜吧。尤其是我最初又不能知道老板身份,像开盲盒那样看到的你。”
这回答中规中矩无懈可击,还有点拍马屁,想必无法被裴禹呈逮着槽点。
结果裴禹呈说:
“段愁,我想要的乙方机灵,不是用在说这种‘我是你惊喜盲盒’的骚话的。”
段愁话口就又被噎住了。
他想交代“我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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