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乐未央:公主殿下千千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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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所有的中原人来说楼兰是一个十分神秘的国家,许多中原人一辈子到不了楼兰一次,嘴上虽嫌着楼兰人如西凌人一般野蛮但心里无不对楼兰国有一股奇怪的向往。
说它近它并不近,从隐都出发快马加鞭整整一日才能到达,但若说远——从隐都的城郊出发一直沿着那一片草原便能到达楼兰,隐都与楼兰虽远却只有一片草原连接着它们,人人都道这草原沿致楼兰无边无际,故称无边草原。
蓝亦安即便坐在白马上牵着缰绳,还是掩盖不了他更偏女子的那种阴柔温润之气,再加上他腰间一直不离身的骨扇便能看得出他是个中原人。
蓝家是隐都乃至整个祁朝的商贾酒家,久负盛名,而作为长子也是唯一的儿子的蓝亦安这次跟着家中前去楼兰采购原料的车队走在无边草原上。
“少爷,咱们马上就到了!”身后的小二喊道。
蓝亦安朝那方向看去,已经能清楚地看到楼兰大皇宫的白顶了,早就听说楼兰皇室的住所与隐都大不相同,本以为是传言。没想到是真的,
楼兰依附祁朝,蓝家又是受皇帝礼待的,所以回回蓝家派人前来楼兰都会被国王受邀于大皇宫里小住几日。
“阿依,你说中原是什么样儿的啊?”
歇了一个时辰的脚刚准备启程入关的时候蓝亦安隐隐约约听到山丘那边好似有人,秉持着好奇心他一手轻轻撩开袍子一手执着骨扇朝那小山丘后。
翠绿一片宽阔无垠的草原的小丘上正趴着两个身着异服的美丽女子,尤其是右边那个满头珠翠的女孩儿,一颦一笑皆为动人。
“我也不知道,但是他们不都说隐都的皇宫红墙绿瓦,尽是奇珍异宝呢。”
“奇珍异宝很华贵吗?我觉得可能还没我这火齐珠宝贵呢!”说着,她笑眯眯地从怀中掏出颗绿油油如琉璃般的珠子,还瘪了瘪樱桃嘴儿,“就是被我不小心摔了,你快看看这里面的裂纹儿有没有很明显?”
“没有没有,怎么会呢?我倒是觉得就有这条纹才是属于公主独一无二的火齐珠呢。”
闻言蓝亦安稍稍颔首,眉眼也不自觉地弯了起来,几日车马劳碌的疲累好似在这一瞬间都消失了似的。
“你是谁?”名为阿依的女孩儿率先发现了蓝亦安,手忙脚乱的爬起将女孩儿护在身后,一脸戒备。
身后的女孩倒没有戒备反而古灵精怪地躲在阿依身后偷偷打量着蓝亦安。
“噢,是在下唐突了,在下只是路过偶闻两位女公子正谈论隐都,一时起了好奇。”蓝亦安笑了笑,拱了拱手不卑不亢道。
“我可是楼兰嫡公主,”公主扬了扬头,一脸骄傲:“你偷听我们说话。我要是告诉我父王你就完了!”
蓝亦安的眉眼里多了几分对这公主的好奇又或是欣赏:“在下不知是公主殿下,还望公主殿下饶命。”
“哼,”公主得意地笑了笑,有些不屑地打量着蓝亦安:“你是中原人?”
“是。”蓝亦安弯了弯腰。
“长得也不怎么样嘛。”公主嘟囔着,“从前经常听闻中原男子长相姣好风度翩翩,今日一见——也不过如此。”
闻言蓝亦安笑出了声:“在下的模样的确不如中原大半公子,百闻不如一见,公主何不亲临中原,若殿下不嫌弃大可联系在下,在下作为东家必好好招待殿下。”
“殿下?你们中原人称公主为殿下?”
“是。”
“殿下,殿下,”公主咧嘴笑了笑,“那我就是苏吉殿下。”
“不太好听啊,苏吉殿下、坎曼尔殿下,都不好听。”她自言自语否认着,“可有别的称呼?”
“卿?”蓝亦安好笑着。
“苏卿?”公主蹦了蹦,“这个好听。”
三人告别后,蓝亦安在路上总是想起公主的脸,他出身世家,认识的世交女子很多,各个都为大家闺秀却从未见过这样一个古灵精怪的女孩儿。
“公子,你在想什么呢?”
“没什么。”蓝亦安拉着白马的缰绳,晲了眼小二。
“你说刚刚那个女子真的是公主?”
“为何不是?”
“奴才曾见过咱们天朝四公主一面,那才是金枝玉叶,奴才怎么瞧着这楼兰公主,怎么瞧都不像那么一回事儿呢?”
蓝亦安晲了小二一眼,笑不作声,一路便直达大皇宫内。
“是你?”刚和阿依从外面闹完了回皇宫的公主一眼便瞧见了正毕恭毕敬与国王谈笑的蓝亦安,又惊又喜:“你怎么在这儿?”
宫外一见,她便觉得蓝亦安甚是讨喜,愿与其多说些话。
由于蓝家家大业大的缘故,必须时常在楼兰与中原之间往来行商,而且自那日起蓝亦安以锻炼唯有对跟老爷子请命以后亲自监工,这么一来二去的蓝亦安与楼兰尊贵无比的嫡公主竟成了密友。
“小一,你的名字就叫小一吗?”
“对啊,我是我们府年龄最大的小厮,所以大家都叫我小一。”蓝亦安笑了笑,自始至终他都没有告诉公主他真实的身份。
“什么小厮,在我眼里你就是个正经商人。”公主拍了拍蓝亦安的臂膀,笑笑:“哪会有长相这么清
秀的。”
“那就谢谢公主夸赞咯。”
“哎,要不你给我起个中原名吧。”公主灵机一动,凑到蓝亦安跟前:“我听说我有个姑姑叫秋岚,你也给我起个名字吧!”
“嗯……”蓝亦安与公主并肩坐在草丘上,望着眼前一望无际的翠绿,脑子里突然浮现了一句诗,不自觉地便说了出来:“儿童散学归来早,忙趁东风放纸鸢。”
“纸鸢?”公主一听便不乐意了:“我难不成是个风筝?”
“泠?”蓝亦安突然道:“泠鸢?”
“泠鸢?”公主喃喃着,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深:“好耶,我有中原名字了!泠鸢、苏泠鸢!”
日子平淡如水又流走了一月,蓝家的生意越来越红火,相比之下苏泠鸢的日子就没有那么好过了。
“阿依,你说父王送我去中原真的只是拜访觐见吗?”
“应该是吧,公主,大王不是都答应你了吗?”
“唉……”泠鸢叹了口气,一眼便瞧见了如约而至的蓝亦安。兴奋地摆摆手,“这儿!”
那天的夜格外黑,草原格外空旷,星星都不似平时那样低垂,独留一轮皎洁惨白的明月自挂天空,孤独得很。
“小一,你喜欢我吗?”泠鸢手撑着头突然发问。
蓝亦安没想到她会突然问,但一看到她皎洁的眸子,一时间好似也迷了心智,不自觉答道:“喜欢。”
“那你想娶我吗?”
蓝亦安突然清醒了神,半开着玩笑道:“想啊,但是我怕被你父王命人乱棍打死啊。”
“父王才不会呢,小一我可是认真的,你娶我吧。”
见蓝亦安沉默,泠鸢急:“你要是不娶我我可能就要去中原和亲了!”
那日过后无论是在蓝府还是在商路上蓝亦安都过得浑浑噩噩的,泠鸢的话好似一下子就点醒了他,把他从这一个月的梦中拉回了现实。
泠鸢不在乎他一个“小厮”的身份,可无论他是个卑贱的小厮还是高贵的蓝家大公子,泠鸢都不会也不能和他在一起,泠鸢不懂的事他懂,公主尤其是边境之国的公主,最终的命运都是踏上和亲之路去讨得那仅有的周全与太平。
可道理他都懂,可那夜他鬼使神差的竟答应了。
答应带她走得那晚,他前一夜一宿没睡,总是会不自觉地望向楼兰的方向,不知何时那个古灵精怪的女孩便成了他忘不了的人,即便和亲的旨意没下,但他知道这不过都是早晚的事,若他真的为了自己带泠鸢走,那就是置蓝家于万劫不复之地。
他觉得负她,他无法为了心爱的女子而毁掉蓝家。
他终日活在懊悔之中,直到在御品轩之时那个女子的出现。
他站在一侧默默注视着那个女子与几个地痞争锋相斗的模样,那一瞬间他的记忆被瞬时拉回了几月前,他的人生也曾有这样一个仗义相助古灵精怪的女孩儿,眼前她们的模样渐渐重合,直到他正视到那女子姣好的面容他才反应过来她不是她,她们的模样毫不相似。
眼前的女子亭亭玉立、眉眼倾城、气质清冷,和伶牙俐齿少不经事的她大相径庭,可总是有那么几刻她们是如此的神似。
“我是当朝公主,懿贵妃是我的母妃,我三哥是当朝太子!”
她昂着脖子的模样与桀骜不驯的她一模一样。
原来她就是那个受尽万千宠爱的五公主洛泱。
后来和她一起出现的还有个翩翩如玉的公子,他认出他是楚家的那个小二公子,看着他们亲昵的模样他有些失落又思索良久。
楚二公子虽是楚家人但来路不明,别说是嫡子就连庶子都算不上,着实配不上五公主,可看五公主的模样好似毫不在意且满眼好似都是他。
日子马上就要到他们的约定之日了,他住在羌城的客栈里也有了几日,片刻不离自己的骨扇,若不拼一次他终是遗憾的,终于,他带上了盘缠与骨扇,架着白马缓缓驶离了客栈。
可命运永远总是在冥冥之中将人戏弄于股掌之间。
那个夜很长,一个女孩儿坐在草丘上从黑夜等到了日出,却没能等来曾许诺她带她走的王子,而男子则因天子驾崩封锁城门而被永远被隔在了一墙之外,再也见不到他的公主。
后来他安慰过自己,她不知他的真实身份,也不知自己曾真的想要带她走,若恨,那就恨他吧,总比困在宫中郁郁一生要好。
可那日蓝家受命入宫,他还是忍不住主动请缨,总是奢求能在见她一次,一眼就好。
他听说她进宫被封了苏昭华,位分不高但若能明哲保身也是好的。
可他是外臣,终是不能进后宫一步,他能做的只能是站在湖边紧捏火齐珠,人都不在身边了,如此睹物思人,又是做给谁看呢?
后来的误打误撞倒让他和五公主成了朋友,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泠鸢的缘故,他很乐意给五公主帮忙,只有每每帮得上五公主一点儿,他都会想到泠鸢。
隐隐约约之间,他感受到洛泱的不对劲,也感受到新帝与洛泱之间奇妙的关系。
“公子,您实在不必帮五公主那么多,而且五公主逃跑这样的事您若参与进来,兴许就是欺君大罪了!”私下里小
二总是这么劝他。
“能帮一点儿就帮一点儿吧。”每每小二这么问,蓝亦安都会这么答,但真正的原因,兴许只有他自己知道。
但他没想到的是那日御品轩一见,五公主竟把泠鸢带来了。
今日一见,恍若隔世,若不是泠鸢扑进他的怀里,他甚至不敢相信眼前的人是真实的。
她边哭边捶打着他质问他为何爽约,他很想解释自己是去了的,可话到嘴边他却不知怎么说,这好似也没那么重要了。
五公主说,就算他不带泠鸢走,她也会想方设法地带泠鸢一同离开隐都。
再后来隐都人人只听闻宫中出了大事,昭华苏吉出逃。皇后柳氏倒台,林家炙手可热,一名神秘的西凌女子被皇帝突然带回宫中宣称要被封为姈贵妃,再到最后,姈贵妃坠崖身亡。
若不是亲眼看到,他不会相信姈贵妃竟然就是五公主。
那日蓝府传来噩耗,蓝家老爷夫人在无边草原遇到流盗双双身亡,他亲临草原却意外发现坠崖的洛泱,悬崖之上是大片的黑甲军,那跪倒在地上一身正红色的男子好似就是皇帝。
那一刻他什么都懂了,为何洛泱有求于他,为何洛泱要毅然决然地出逃,原来皇帝爱着的是自己的亲妹妹。
那一瞬间他幡然醒悟,也不知为何便救下了洛泱,甚至在隐都城郊外的木屋安置了她,请了大夫救回了她一条命。
在这期间,他听闻楼兰和亲公主回宫,大举封为众妃之首,宠冠六宫。
于情于理,他都不能置洛泱于不管不顾。
可他没想到的是洛泱一觉醒来竟失了忆。
“你是谁?”
“我——我是你的兄长,蓝亦安。”
他费劲心力,不想让洛泱再见到圣上,可他没想到的是即便他将洛泱留在的楼兰,还是避免不了她与圣上的相遇,甚至传出了她要进宫做皇后的消息。
他不知道他们二人是怎么再相遇的,也不知道他们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甚至不知道圣上究竟有没有告诉她实情,他自然是反对,可洛泱铁了心要进宫去,那个伤了她一辈子的地方,他无可奈何,他不是洛泱的亲兄长,没有资格评头论足左右洛泱的决定,更别说这是圣上的亲事。
洛殷离夺走了他此生挚爱,又夺走了他仅剩的至亲。
以后的无数个日夜他也曾悔恨,如若他肯放弃自己身为独子的担当,那是不是他就可以和泠鸢永远在一起了,可这似乎永远都会是死路,他不会为了自己的幸福而抛弃蓝家,而泠鸢也不会为了自己的自由永远不回祁朝的后宫,他们与生俱来便带着身份的枷锁,这层枷锁锁死了他们所有的路,这件事本就无解,而他们的尝试也不过是一次次的作茧自缚,最终将自己永生永世地囚禁在自己的心牢。
生活,一切都回到了平静,一切好似都发生了,又好似什么都没发生,梦醒过后他一无所有,只剩下一个蓝家长子的名分。
以前他觉得这个名分很重要,值得他倾尽一生去维护,可如今他什么都没了,名分,连徒有其表都算不上。
人生亦有命,安能行叹复坐愁,亦安亦安,若再有一次机会,他绝不愿亦安。
“我求求你了楚公子,我要回去找泱儿!洛殷离会杀了他的!”已是楼兰境内,苏泠鸢坐在马车里对着楚云锡哭诉着。
楚云锡何尝不想去找洛泱,可泱儿最后交待的事便是将苏泠鸢平安送回楼兰,她央求的事,他从来不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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