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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花海镇妖

夜晚御花园碧波间的棕榈树下，季珂和季然正在椅子上品尝御厨制作的柿子酥，一边品着宫里砌的香茶，一边看似漫不经心，实则从容地交谈着。

“珂，你怎么样了？”季然关切地问他。

“我没事，只是到现在还有点轻微头痛。”季珂对他缓缓说着。

“已经让御医开了点药方给你，只是灵力的恢复还需要时间。”季然捋过一片长长的棕榈叶，手指上的一枚黑色灵戒闪过一丝荧光。

“感觉，像是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我实在没想到，那家伙……”季珂顿了顿，对他叹了一口气。

“你觉得像是做了一场很久的梦，我们实则都快吓死了，毕竟，我也与你从小一起长大，真的很担心你出什么意外，当看到你那个时候不知是死是活的躺在那个石板上的时候，我的心随时都要震碎一般，这次你能平安回来，真的也是太开心了……“季然的眼中闪过泪珠，他快哽咽。

“这次还是多亏你们，不过，当我真真正正的面对妖怪的时候，我都遗忘了什么是恐惧，让我能够回来的唯一念头，便是能够再见到小语和你们。”季珂手上松着的拳头，不知何时又攥得紧紧的。

“究竟，都发生了一些什么？”季然垂了垂身后长发，挨了挨身后的椅子，靠近这位堂兄弟，很想听其中细述。

“那天，我正在床上睡着午觉……”他开始讲述那天发生的一切。事情的发生是这样：

那天中午，处理完政事，季珂就躺到寝室中的床上午休。迷迷糊糊之中，他似乎看到一个人影来到他的身边，他那个时候还没完全睡着，睁开睡意迷糊的眼睛，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影，这个人是他的贴身守卫和士兵，雁南。

雁南一直都是他身边亲近可靠的人，乃至是心腹，他从不负使命，大小巨细，只要是他交代的，他都做得完美牢靠，他十分地信任他。

他见到雁南来到他的床边，以为他有什么事情要交代，想要起身，却发现自己竟然难以动弹，雁南跟往常没什么两样，却没有要事相禀，就问他要不要喝水，他觉得自己可能是太累了，起不来，雁南怕自己渴，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他接过了杯子一饮而尽，谁知，接下来，自己却意识不受控制了。

他恍恍惚惚地起身，雁南就走在他的前面，不知要带他往哪里去，他们俩往寝室外一直走一直走，却发现这条长廊不是寝宫里面的，墙壁和灯光都变成了另外的浅黄色，他却依然神志不清，不能说话，只能被控制着往前走，等穿过了长廊，来到了长廊的尽头，这里有一扇门，雁南一下子就不见了，他推开了门，门前一束强光摄住他的眼睛，然后就倒下了。

醒来之后，他发现他自己，就躺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四周似清晨也似黄昏，这里没有人烟，只有一种奇怪的荡漾着无边迷茫和恐惧的氛围。

曾经，在那遥远的深渊之处……

四处点亮着角灯。

那神秘又高冷的王座。

数个台阶之下，一个跪在地上的人，在对着王座背后墙壁上的黑影对话。

“只要你愿意让我打败这个国家的王，让它只属于我，我愿意让你附以我身，得到失去已久的躯体，从而号令天下。”说着话的人就是觊觎权势已久的河泽囯的国君亲信，联城守将跋天。

“你真的愿意？你拥有了我这副万年不死之躯之后，就将拥有所向披靡，无敌之力，可是，我要警告你，以你的能力至死也是我的奴隶或者是傀儡，假如你的意识试图控制我，让我的躯体为你所服务，你就将被我吞噬。”王座之处，黑影怪手持权杖在那里挥攉，口气蔑视一切，那呲开的牙闪出长牙尖尖，黑暗之中迸射寒光。

“你是说，我的魂魄乃至肉身都可能被你吞灭？”跋天难以掩饰恐惧。

“正是，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四周各处弥漫荒诞而残酷的笑声。

“天，一下子变得阴沉，前方出现一处黑色的旋风，我念动咒语，身后的宝剑一跃而出，斩向那股旋风，它却被瞬间卷走，不知飞往二处。

天越来越黑，夹杂着电闪雷鸣，乌云阵阵。四周刮起冷峻大风，像是要似一阵风把我卷走。

我看到了远处幽暗之中，闪过两个闪电般的眼睛，一个披着黑色斗篷的妖怪就在前方树林上空，呲着长口大牙，要向我飞奔而来。

我顿时使唤不出法力，他朝着我咧嘴大笑，那大口上下喘动，似乎能够搅天震地，凝视着眼前的黑暗，我全身似被万钉钉死，动弹不得，连呼吸都困难，血液凝固，眼神里只有恐惧。”

“那个时候，我在想如果只是一个梦境就好了，只是我亲身亲耳感受到这一切，耳边大风的呼啸，卷起而走的一切，那些刺冷寒风，似利剑穿透皮肤的感觉，都是那么真实，我真的觉得恐惧，十分地恐惧，眼前，死亡就在面前。”

“从来没见过这么震慑人的妖怪，所料未及，我双脚瘫软在地，那个妖怪似乎不管是身影还是声音都有点熟悉，他的出现无疑要置我于死地，他时而出现在空中，时而出现在地上，甚至制造幻境来迷惑我。我感觉他可以随时出现在我两侧，把我消灭，就在我还没来得及把它看清之时，他就出现在我一米之前，那个斗篷之下，是阴森恐怖的气息，他只有一双眼睛，他张开口，飞出一把长剑，顺势刺向了我……”

“‘喵！’，我的肩上竟然出现一只黑猫，它系着一铃铛，我只消听到铃铛响动的一声，那只黑猫一个爪子扑向那把剑，那把剑顿时碎成了两半。我大呼一声，那只猫变成了一个人那么高，向那个黑斗篷怪狠狠扑了过去，那个妖怪竟一下子消失了。”

“关于灵猫，我听说过，是河泽囯的守护灵兽，但也是只听过传说，传说中说道它会在人民最危险的时候出现，可是从未亲眼所见，我还不能分辨它究竟是敌是友，只见它晃动毛茸茸的大尾，在身后甩动，那股灵力十分强大，它闪着硕大青眼，就挡在我和黑斗篷怪之间。”

当时，黑影和狂风竟然慢慢褪去，一切都是那么地不可思议，一切变得光亮起来，远方可见稀疏的大树。

“喵，”那只黑猫仰天长叫了一声，然后左右走动，徘徊，却毫发不伤十分镇定。它转过身，躺了下来，用嘴舔了舔尾巴，那毛乎乎的长尾就在嘴巴边上下窜动。

仿佛时间停滞了一半，这昼夜颠倒的情景之中，黑暗和恐怖四处笼罩，却唯独猫不受任何影响，它抬起头，用那双猫眼盯住了季珂，季珂只感到眼前是一个旋涡，那个旋涡里面什么都没有，什么都不是，只见时光不会流淌，他听不到任何声响，却体内一股力量在充盈，那股丧失的灵力在回流般地倒回，重新回到他的体内。

不到一刻钟的时间过去了。一无名的黑色风沙不知道从何而卷起，天地间又是十分地幽暗。

天空之中，出现那个摄人妖怪的脸，可是，四处都是风沙。不用很久，一切都会被卷走。“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我内心除了祈祷，什么都做不了。”

“就在这时，我还没来得及看清楚这只猫，它竟在那股旋涡的背后变成了一个人形，是真的人，乌黑油亮卷曲长发，她的一处肩头半露，黑色贴身衣袖，黑色贴身长袜露出长腿，朝前方飞奔而去！”

那只黑色的妖怪，变成血口大牙朝这边袭来，那只黑猫变成的女郎竟然飞到了上空朝着黑风怪的方向逐去，她那双魅惑的眼睛的一只眼睛，在半空中竟然闪电般化成一万个“媚眼”朝黑风怪抛去，那血口大牙本来要将她吞噬之状，却一下子缩住了口，那大牙竟从半空之中掉下来了几颗。

她在空中用秀发盘住了黑风怪的身躯，天空之中，地上，风石狂暴，狂风作煞，一切都在它的掌控之中，她似乎搂着黑风怪的脖子，跟他轻声低语一番，那股力量就被削弱，竟然出现黑云抖动，风沙减弱的状态，灵猫幻成的女郎缓缓落了地，那黑风怪也被那股灵猫制造的黑色旋涡卷到了地上。

她用脚死死地踩住了黑风怪的手，那只妖怪只管龇牙咧嘴，却无力抵抗，他用一双渴求又无可奈何的眼睛望了望猫女郎，那呻吟的嚎叫让人毛骨悚然。

黑风怪两眼还是发着狠光却也退避三舍，猫女郎作势俯下身，往他身上贴去，又是一副轻声低咛，媚眼和娇唇与他纠缠。那黑风怪眼神不再狰狞狂作，而是痛苦异常，那股身影颤抖不止。

忽然之间，他终于变成一股黑色的妖风一散而去，那个女郎身处的身影却成了那只走动着的，黑色绒尾的大猫。

本来以为，黑风怪就被打跑了，可是这四周的大地，似乎早已被涂上了什么可怕的汁水，那些汁水却是一种魔幻无穷的液体，浸染着大地。

那地上长出来的两米高的植物，原来是黑暗的曼陀罗花，它流淌的正是它的毒液。毒液所至，黑暗降临。

很快那些毒液便跑到了季珂的身上，他觉得灵力正被这些毒液所控制，浑身无力，而且脸色逐渐发青，缓缓地，他又双脚跪到了地上，四肢像中了毒，除了眼睛还能望见东西，其余只是一片凝滞。

骨节全部僵化，筋脉四处锁住。死亡正在一点一点的吞噬着他，迷茫之中，他似乎听到了死神的呼唤，可是他还没有跟菡语结婚，就要这样死去，就再也见不到她了，他的内心无比的哀痛。

那只猫缩小到了原先大小，它颈上的项圈脱落，跑到了季珂的手上扣住，忽然，季珂觉得心神没有那么凌乱，慢慢地他似乎睡了过去，他觉得自己就像是睡到了一片羽毛之上。

一切都被恐怖和黑暗笼罩，黑暗，如同漫长的黑夜，一点点向这片城土袭来。

他感觉自己双手双脚被什么缚住，不停地往下沉，当他往下沉的时候，那些黑暗的笼罩似乎不再控制着他，他只觉得十分地冰冷，他不知道究竟是掉往何处。

身上十分冰冷，那些寒冷让人不停打着寒战寒噤，他恍恍惚惚间意识缥缈，他感觉自己像是在梦中，也像是在地狱之中，无法分辨。

但凡身体能够些许暖和，都会让他好受，可是这些曼陀罗花的毒太厉害了，他却排解不了这些毒。

眼前，他似乎来到了幻境，这里都是云朵和耸入云端的高柱，他飘在他们中间。

他以为什么也看不到，其实不是，他发现他自己其实能够动，只是灵力微弱，他四处转动了身子，发现他的身后，不远处，竟然看到了一个高耸的石像，他想跩过身子过去，可是他还是很难动弹，只能一点一点，一点一点地挪动，他想看清云雾之间，究竟是什么。

确实，当他靠得近一点，他看到了一座女神塑像的脸。

女神头戴着王冠。一只手持着权杖，而一只手手臂打开，狠狠握着手。

女神眉毛、眼睛和睫毛都十分地清楚，她俊俏的脸上高耸着鼻子，微微一笑。她浅抿着双唇，坚定地望着远方。

女神的嘴巴本来紧闭，可是悄然之间，竟然打开来了，那个大口之中，飞出了很多巨型的泡泡，那些泡泡透明，但是又在光亮照耀下，闪耀七彩的虹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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